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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1 / 4)

秦萝愣了几个瞬息,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别人身上,一时间耳根发热,急忙从地上爬起。

“对、对不起……”

她穿得厚实,又是短腿短手,笨拙站起身子的瞬间,如同一个鼓鼓囊囊的充气小球。

陆望沉默着坐起,条件反射低下脑袋:“不……用。”

万幸,这两个字没有说得磕磕巴巴。

然而一颗心脏还未落地,便再度紧揪着高高悬起——小姑娘的红裙精致绵软,雪白绒毛正在随风轻颤,只需晃眼一瞧,就能见到绒毛上格格不入的血色。

那是他衣服上的血渍。

男孩不擅长掩饰神色,秦萝随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微微一顿,又扫了扫陆望沾满猩红液体的衣物。

单薄,老旧,有两个规规矩矩的补丁。

她的裙子显然价值不菲,不知将他卖掉能不能赔偿得起。

脑海里划过自嘲的念头,陆望一言不发地静候审判,屏息之际,听见女孩略显惊惶的声音:“你流了好多血!”

……所以才会弄脏她的衣物啊。

生性内向的男孩胆怯腼腆,不知应该如何回应,当嗅见突如其来的奶香时,后脑勺已经覆上了一层温温热热的东西。

他的整具身体都是紧绷。

“对不起对不起!这里是不是很疼?都怪我不好,从那种地方摔下来,还有你身上的伤,我们#¥&……”

秦萝:急出乱码。

她从没见过这样骇人的伤口,心里越是焦急,嘴里的舌头就越是打结。到后来稀里糊涂叽里咕噜,连自己都不晓得在说什么东西,只能一遍遍笨拙揉他后脑勺,企图给予一点力所能及的安慰。

这这这么多血应该要怎么办啊呜呜呜——!

“我身上还有不少伤药。”

江星燃从围墙上酷酷地一跃而下,摔了个酷酷的屁股蹲,很快酷酷地爬起来:“尽管拿去用。你救了秦萝,我们江家有恩必报。”

他说着挑了挑眉:“你是陆望?”

会被打成这副模样的,应该只有那个不久前被提起的男孩了。

他果然怔怔点头,一旁的秦萝细声细气接话:“我叫秦萝,这是江星燃,我们是从苍梧仙宗来的。”

苍梧仙宗。

这个名号如雷贯耳,陆望眸色更沉。

他们定是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不像他,什么天赋都没有,身体也总是病怏怏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注定不会有任何出息。

冬日寒风瑟瑟生凉,他下意识把手缩进袖口,遮掩住红肿丑陋的冻疮。

比起如何交朋友,男孩更早学会的是自卑。尤其眼前的两个同龄人言笑晏晏,处在同样的年纪,他们越是温和纯善,就越发衬得他狼狈不堪。

“啊——你脸上的伤口破开了!”

跟前的小姑娘脸颊圆嘟嘟,张口说话时,粉白的软肉轻轻一晃:“你你你别怕,我帮你擦一下。”

他不是头一回被打成这副模样,对于疼痛,陆望早就习以为常。

怕的那个人分明是她,不但说话支支吾吾,安慰他的时候,连尾音都在抖个不停。

“不、不用了。”

他坐在草地上,眼看蓬蓬的红裙子俯身向下,心口像被狠狠一揪:“我可以自、自己来,血……很脏。”

……失败了。

陆望把头埋得更低。

他说话时常结巴,这回即便努力咬字,也还是显得狼狈又好笑。

就像父亲打他时说的那样,一个又瘦又小的赔钱货,就连说话都做不好,实在一无是处。

秦萝呆了一下,像是没在意他的磕巴,老实接话:“就是因为脏了,所以才要擦干净啊。”

男孩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

紧随其后,便是一块轻轻抚上的手帕。

其实仔细看来,陆望的模样并不那么可怕。

如果没有那些鼻青脸肿的伤疤,他应该生有一副极佳的长相,星眸如墨、鼻梁高挺,身形则是瘦瘦高高的,只不过瘦得过分了一些。

“我们先把血擦一擦,待会儿进屋去找师兄师姐帮忙。”

秦萝不敢用力,掠过的锦帕有如蜻蜓点水,似是觉得不够,又朝血肉模糊的角落吹了吹气。

她体格娇小,笼罩下的影子也格外轻,带着点香气悠悠的暖意。

陆望自始至终低垂眼帘,乖乖不动,也不看她。

一旁的江星燃:啧。

奇了怪了,这小子接住秦萝,为他擦拭血迹也算报恩,可他看着眼前这幕景象,怎么总觉得……莫名烦躁?

不爽。

超级不爽。

他曾奶奶,不,他妹妹是专程给人疗伤的吗?

秦萝小心翼翼,还没擦拭干净,忽然被江星燃一把夺过锦帕。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旋即听他冷声道:“我来。”

——就由他献出自己以身饲虎吧可恶!

“可是,”小姑娘有点懵,“你不是觉得这种事情很麻烦……”

“胡说!”

江星燃咬牙切齿:“我最最喜欢给别人擦伤涂药,我上辈子就是条锦帕!别拦我,难道你要剥夺我生存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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