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都活不了几年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干嘛去顾忌这顾忌那,干嘛要为子孙后辈着想留脸面呢?干嘛要耐着性子天天对着老伴那张枯树皮似的脸呢?干嘛不让自己活得痛快一些,在人生的最后几年在好好潇洒快活一把呢? 所以,老汉的欲望之门一旦打开,突破了道德底线后的他如同一只人形的凶兽,贪婪自私,凭着本能行事。 就说是儿子孙子过去找他讲道理了,就算是他自个的亲爹老子,甚至天王老子过来,估计他都不叼的。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进一步证明了老杨头这个人的虚伪和自私。 同样活到七十多岁的老人又不止他一个,老孙头,老姜头都是。 要是谁都跟他似的,活到这个份上就得放飞自我,那这世上乱套了。 可见,这跟年龄无关,只跟人的本性挂钩。 不是老人变坏,而是坏人变老了。 在心里对老杨头的荒诞行为做了一番分析后,杨若晴继续保持沉默。 她再手眼通天在外面有一包的本事儿,但老杨头屋里那点破事儿她是真不想沾手,太埋汰人了。 还是让爹和四叔五叔他们这些儿子辈的去操心吧! “三叔,那我爷的态度就是,那个叫云伢的女人他铁了心要留在身边咯?“杨永智问。 杨华忠往他那边看了眼,沉默的点了下头。 “看我爷那副样子,啧啧,那是找到真爱了,没有那云伢恐怕他自个都活不下去似的。“杨永青又忍不住调侃了句。 杨华明一拳头砸在桌上,愤愤道:“真爱?那我娘嫁给他几十年,生儿育女又算啥?我们这些子孙辈们又算啥?活不下去?活不下去就去死啊,没人拦着!“ 刘氏也撇撇嘴附和道:“就是嘛,白鹅镇就是湖泊多,大大小小连成一片,真不想活了随便找个有水的地儿一头扎进去不就完事了嘛!” 孙氏和鲍素云一左一右极为默契的扯了扯刘氏的袖子,示意她就不要在这种话题上插嘴了。 有些话,做儿子的可以说,别人不会计较。 但若那句话是从媳妇的嘴里说出来,那么不好意思,这其中的味道就变了。 所以,同为媳妇,孙氏和鲍素云有必要提醒下刘氏,免得她回头口无遮拦的又说出其他不该说的话。 而刘氏呢,也不傻。 被妯娌两个左右这么一拉扯,又接触到鲍素云的眼神,顿时明白自己逾越了。 她识趣的坐了下来,缩着肩膀垂下眉眼,不敢去看杨华忠和杨华明。 而杨家兄弟正沉浸在自己的郁闷中,压根就没去听刘氏先前嚷嚷了啥,因为她一贯就喜欢嚷嚷,很多时候都是嚷嚷些毫无营养的话,对解决问题起不到实实在在的帮助。 “这件事,其实我还有个更大的担忧。“ 沉默了半晌之后,杨华忠又突然说。 “今个回来的路上,我去了趟县城的天香楼,跟永进说了这些事儿,完事了我们都担忧到一头去了。“ “三哥,你们在担忧啥?说出来我们一块儿琢磨琢磨。“杨华明问。 杨永智扯了扯嘴角:“我爷都这样了,我实在想象不出他还能整出啥更荒唐的事出来?“ 杨永青撇撇嘴,“三哥,你可别低估咱爷的下限,我算看出来了,他的下限就是无下限!“ 杨永智满脸黑线。 “我不跟你贫,我听三叔说,三叔,你快些说来咱分析分析啊!“杨永智又道。 杨华忠拿起旱烟杆子放在嘴里。 杨华明划了火折子凑过来给他点着了。 杨华忠吐出两口烟圈,皱着眉道:“这几年他做每一件事都毫无顾忌,一意孤行,我担心他不仅纳了妾,很有可能还会把那个云伢带回村来认祖归宗,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砰!“ 孙氏手里的茶碗掉到地上。 她的双手还保持着碰碗的姿势,眼珠子也差点跟着茶碗一块儿掉地上。 而其他人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 杨若晴赶紧起身将孙氏扶到一边,省得茶水弄湿了鞋袜,并用一句调侃的话来缓和气氛:“这碗真心不牢固,回头得跟姜大婆娘那打听打听她家的碗哪里买的。“ 孙氏回过神来,满脸苦笑。 她的关注力却不在碗上,扭头问杨华忠:“孩他爹,你是不是多想了?这不能吧?“ 鲍素云也是满脸紧张的望着杨华忠,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的手绢,小声说:“这要是真的带回来了,咱就算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