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滕宗谅忿忿地磨了磨牙,咬牙切齿道:“我吃这么多天的亏,总得寻那狐狸问个清楚!”
当务之急,是想想把假事宣扬得尽人皆知后,该如何收场吧?
朱说无奈地看了滕宗谅一眼,没再劝了。
虽然在他看来,陆兄……是根本不可能说实话的,怕是得又把人逗一轮。
朱说不知的是,这回他还真猜错了。
待一脸委屈又愤怒的滕宗谅站在跟前,单刀直入地问他真相时,陆辞只神色平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承认道:“不是回答过你了么?是真的。”
“你果然骗——”滕宗谅猛然一顿,犹疑道:“是真的?!”
朱说听出陆辞口吻里的认真,当即愣住了。
“奇怪,”陆辞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瞥他一眼:“你不是早些天就猜出来,还替我昭告天下了么?怎多此一举地又问一遍?”
就是这轻轻一笑,外加那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瞥,让素来擅长脑补的滕宗谅,一下就信不起来了。
——朱弟说得不错,这回从头到尾,果然就是在逗他玩!
滕宗谅瞬间炸毛,冲陆辞张牙舞爪,后者则啼笑皆非地将手一摊,以示无辜。
朱说若有所思。
他认真地看向陆辞,当二人视线自然而然地对上后,过了片刻,陆辞率先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肯定了朱说挂在眼里的疑问。
——居然是真的?
朱说会意之余,反而更迷茫了,眼底霎时掠过无数迷惑。
那会是谁?又是何处挤出的时间?
他心里徘徊了万千疑问,但出于对陆辞的强大信任,还是立马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不论这事是真是假,滕兄嘴上没个把门,这回差点闹得人尽皆知,也是该教训一下。
陆辞冲朱说飞快地眨了眨眼。
朱说忽道:“我尚有急务需请教滕通判,若陆节度首肯,我便先将滕通判请走了。”
陆辞从善如流:“尽管去罢。”
“多谢节度体谅。”
朱说仗着这半个多月来行走在外,更结实了一些,而强行把正吵闹着要补偿的滕宗谅给拉走了,嘴上还客客气气道:“滕兄,这边请。”
滕宗谅想找陆辞算账,奈何挣扎不开,只有一脸悲愤地被拖走了。
怎么辛辛苦苦奋斗这么些年,却落得个个都欺负得动他的局面!
朱说很是善解人意,虽说内心好奇答案,但既是私事,陆辞不主动提,他便不开口问。
但最后一个被这道晴天霹雳劈中,落得似油锅上蚂蚁般焦躁的狄青,可就没有这份从容的定力了。
“……你说什么?”
他脑子嗡地一声,半晌才气若游丝地问出这句。
被近些天那枯燥又冗重的训练弄得叫苦不迭的高继宣,分享这些小道消息时却是万般神采奕奕,更别说这会儿开口的,还是向来对这些漠不关心的狄青了。
他立马就高高兴兴地将‘陆上仙终于动了凡心,对方好像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娘子’的这番话,加油添醋地又重复了一遍。
等听第二遍时,狄青倒从那极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了。
高继宣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若放在平时,他多半会伤心万分,精神萎靡。
但不知为何,经过前几天在陆宅里的那晚,听了公祖温柔地看着他,说出那些话后……
他奇迹般地安下心,直觉这不过是捕风捉影,不觉彷徨不安了。
高继宣还讲得津津有味时,狄青已恢复常态,只继续埋头收拾行李。不一会儿就把收拾好的简单包袱扛上,步履轻快地往外走。
高继宣登时傻眼了:“夜里你还出去?”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
别看狄青人除了训练外,吃住睡都在兵营,甚至还独领着一营,但众所周知的是,他因意在科举,实质上并未领任何武职。
因此真要说起触犯军法,其实是落不到狄青身上的。
狄青头也不回:“我已向上头报备过,今晚不回来了。你们早些歇下罢。”
自从那日跟踪、被公祖识破身影,他就再不好意思继续抢去城墙上巡视的差使了。
吸不到每日份的公祖固然让他颓丧,但得了公祖那句常回去的话,他瞬间就恢复了满身干劲。
平日训练时更卖力一层,就为了腾出半日假来,好回陆宅一趟。
狄青步履轻快,丝毫不为传闻所扰,嘴角甚至微微地翘了起来。
以前不回去,是怕公祖发现自己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现在他依然害怕被公祖看透,但……公祖都亲口邀请他回去了,他要还不回的话,那岂不是得来的糕点藏怀里发霉,傻得离奇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再来半章感情线,就重新走剧情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