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夫人,今日夫人很有精神,衣服……衣服特别有特色。”
桃红色的洒金裙,翠绿色的比甲,红配绿,像一盏人形灯笼。
钱氏喜滋滋地说:“公主真有眼光,我也觉得自己这一身衣裳特别好看。”
见未来婆婆神色亲切,乐阳公主殷勤地说:“如果夫人不嫌弃,我带夫人逛街吧,京城的大街小巷我最熟。”
乐阳公主一副壕气无比的模样,婆婆看中什么她掏钱,请务必忘记刚才那一幕。
接下来的时间,江父左手几包衣服,右手几包美食,左胳膊挂着装胭脂的布袋,右胳膊挂着首饰,脖子上挂点心,气喘吁吁地跟在逛街逛疯了的两个女人后面。
“夫人,这家的蜜饯很好吃。”乐阳公主介绍。
“买!”钱氏豪气地挥手。
江父:“……”
钱氏将买到的蜜饯丢给丈夫,“孩子他爹,拿着。”
江父忍不住抗议,“夫人,我全身上下都是东西,已经没地方放了。”
“嘴巴张开。”钱氏将东西往他嘴巴一放,“叼着!”
江父:“……”
乐阳公主:“……”
乐阳公主已经不知道作什么表情好,未来的婆婆太彪悍了。
她赶紧让掌柜的请人到公主府,叫上几个女兵过来帮忙提东西,以免未来公爹真的变成了个专门扛东西的下人。
钱氏心满意足,未来儿媳妇虽然是公主,但一点都不傲气。
几个时辰后,买的东西足足塞满两辆马车,钱氏终于满意地和乐阳公主告别。
她张开胳膊搂了搂比她高大半个脑袋的乐阳公主,真心实意地说:“我现在放心了,公主殿下确实温柔又贤惠,日后肯定能和玉郎和和美美的。”
乐阳公主心里仿佛开了花,连因逛太久脚上的疼痛都忘记。
玉郎的娘喜欢她,她真是太高兴啦。
“我其实也没这么好,有时我很凶的……”乐阳公主害羞地说。
钱氏挑眉,不忌讳地道:“比如说对上人贩子的时候?”
乐阳公主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还有对江家二三房所做的事那样?”钱氏又问。
“嗯,不过我不后悔。”乐阳公主小声解释,“他们不是好人,我担心日后会给驸马带来麻烦。”
钱氏忍不住噗嗤一笑,“玉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宁可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处理他们,你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呢。”
乐阳公主有些羞赧地笑起来。
“公主对外人多凶悍我都不在乎。”钱氏看着她,一脸温柔地说,“只要你对玉郎一心一意就够了。玉郎曾与我说过,公主不是那些寻常的姑娘,公主有将帅之才,他日说不定会上战场。”
听到这话,乐阳公主心下极受震动。
她发现这个打扮俗气的妇人,其实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她。
“我不在乎世人的看法,玉郎觉得高兴就好。”钱氏一脸平静地说,“正如我骑着骆驼一路向西的时候,闲言碎语不曾少过,但我无比快活。”
说着,钱氏靠近乐阳公主耳边,“玉郎是我教出来的,和他爹一样是好男人。”
乐阳公主转头看向明明累得快摊成一堆肉泥,却是一脸无怨无悔的江父。
未来的公公确实是个极好的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像他这样,陪妻子逛街,将自己当成下人一般,帮妻子抱着妻子买的衣服首饰。
他们请不起下人吗?完全不是,只是不想要下人杵在身边打扰夫妻间相处的乐趣。
“这夫妻相处可是有诀窍的,等我明年回来,再与你说说一些秘诀。”钱氏朝她眨了下眼睛。
乐阳公主猛地点头,感激又欣喜地看着她。
她有些遗憾这对夫妻就要回乡下,若是能一直在京城就好了。
**
乐阳公主遇到钱氏夫妻时,江河和江白正在酒楼里吃饭喝酒。
当江河跟着江白进来的时候,全场静默,直到他们消失在二楼的雅厢里,好一会儿才恢复声响。
“怪不得庆北侯府的二房三房的主母会想轻薄江侯爷,这等容貌,实在让人把持不住。”一个食客盯着江河消失之地,依然舍不得移开眼睛。
其他人默默赞成,伸长着脖子,恨不得将那门拆开。
那些已经吃完饭的客人也舍不得走,磨磨蹭蹭地喝着茶。
江河将窗户打开,楼下大堂的声音传上来。
果不其然,来吃饭的食客谈论的都是认亲宴那日发生的事,传了几日依然不见消。
当日状元游街时,曾有幸目睹过状元郎举世无双姿容的姑娘们气愤地说:“江状元之美,世间罕见,隔房的婶婶竟然都忍不住要下手,实在是太过份了!”
“这和见色起意无关罢?我倒是认为是庆北侯府的二房三房想趁机让江公子承受不住羞辱,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届时侯府就是二房三房的。”
一个长得丑的男人掩盖不住自己的嫉妒,认为江状元还没有好看到连年长的女人都稀罕的程度,不过是想羞辱他罢了。一个大男人长那模样,也不怨女人存心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