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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被窝凉不凉?”一个试探的声音响起。

若是换了平时,贺文璋绝不敢这样说。但是他现在病着,自制力便薄弱了许多。那些从前不敢想的,此刻都涌现了出来,占据着他的思绪:“你来我这里吗?”

说话时,他将被窝掀开一个角。

外间的烛火并没有都熄灭,留了几盏,帐幔里的光线并不十分昏暗。

他眉长而清,瞳仁漆黑却不显深邃,再温润清透不过,这样偏着头看她,直是让人心里发软。

“好啊。”于寒舟便挪了挪身体,挤进了他的被窝里。

贺文璋的瞳仁缩了缩,感受着被窝里突然多出来的温软身躯,情不自禁地浑身绷紧了。

他提出那个邀请时,并没指望她答应。虽然他心里想着,她总是对他无所不应,这回大约也会答应的。然而当她真的挤了过来,还是让他呼吸急促,整个人有些不知怎么好。

偏她挤进来后,还往他身边靠,甚至伸出手抱他:“你上回抱着我睡,我睡得很安稳。来,你抱着我睡。”

换了平时,于寒舟不会这样招惹他。他毕竟是成年男子,两人暂时不能圆房,那么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但是他如今病着,又爱多想,于寒舟便想表示一下亲近,让他知道她总是在他身边,会陪着他一起。

贺文璋吃了药,脑子昏昏沉沉的,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地就要伸手,但是因为身体太僵硬了,根本不受控制,只有手指尖动了动。

于寒舟见他迟迟不动,便主动扯过他的手臂,枕在了脑后,然后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腰,又把脸颊往他胸膛上蹭了蹭:“睡啦。”

贺文璋如布偶娃娃一般被她摆布着,直到她消停下来,他脑子里还没有回过神。良久,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一些,他迟疑着伸出手,抱住了她。

她只着了中衣,薄薄的一层,他的手搭上去,明显感觉到了绵软。如被烫到似的,他飞快收回了手。嘴唇紧紧抿着,迟疑半晌后,到底没有再搭上去。

她呼吸清浅,热息喷在他的胸膛上,很快染透了布料,烧灼着他的胸膛。原本发凉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从头热到脚,浑身都暖和起来。

他仿若整个人活了过来。

长长吸了口气,又轻轻吐出来,脑子仿佛也清晰很多,他没有再瑟缩,将手臂伸出去,搭在她腰上,并用力将她抱过来。

怕什么?这是他媳妇!

她主动亲近他,可见很喜欢他,他如果拒绝她,她岂不是要伤心?

他心安理得地想着,内心一片坦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在她的发顶,嘴角扬着,闭上了眼睛。

绮思曾经冒出来过,不得安慰,便又渐渐消下去了。

烛火偶尔发出噼啪声,没有惊动相拥而眠的人。

次日一早,侯夫人得知了大儿子昨晚居然发病了的事,唬了一跳:“几时的事?怎么没有来报?现在如何了?常大夫可去了,怎么说的?”

翠珠亲自来禀报的,闻言便一个个回答起来:“夜半时分,大奶奶叫人,奴婢们进去后,才知道大爷有些不适。请了常大夫来,给开了药,吃过药后大爷和大奶奶便歇息了,今早起来,瞧着比昨晚好些了。”

侯夫人听着她有条不紊的回答,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又道:“怎么病了?常大夫可说了缘故?严重不严重?约莫多久能好?”

翠珠便道:“大奶奶也问过的,只是常大夫没有答,只是让吃药。”

侯夫人的眉头拧了起来。

不答?是什么意思?莫非十分严重?

她担心得不得了,不禁说道:“难道是这些日子去拜年,累着了?是了,定是如此。我该想到的,我怎么没想到?”

倒也不是没想到,只是见大儿子精神还好,又没抱怨,便以为没什么。

现在想来,定是大儿子孝顺,明明不舒服了却不肯说,只想叫他们两个面上光彩。

她自责不已,又对着侯爷一顿捶打:“儿子身子不舒服,你看不出来?”

侯爷得知大儿子病了,也很担心,想到可能是自己粗心大意,带着他四处拜年导致的,更加内疚不已:“是我大意了。”

“就是你的错!”侯夫人道,狠狠捶他一顿,结果累得自己手酸,“你怎么做父亲的!”

她眼眶里涌出了水汽,颓然坐在椅子上,抚额哽咽道:“我怎么做母亲的?”

只顾着自己,忘了孩子。

她打过了侯爷,又骂过了自己,就使人叫了小儿子来。

贺文璟一进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侯夫人拿掸子一顿抽:“混账!整日跟着你哥哥,都看不出来他不舒服吗?”

贺文璟一开始见了掸子还躲,闻言愕然道:“怎么了?哥哥不舒服?又生病了吗?”

“半夜里发作的,常大夫都没说‘无事’,‘不要紧’的话!”侯夫人想到这里,抽小儿子更用力了,“你们兄弟常常一处玩,这几日更是形影不离,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你怎么做弟弟的?”

贺文璟不敢躲了,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然后道:“我错了,母亲,我这就去看哥哥。”

侯夫人打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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