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瘫痪,而且大小便失禁。”
简嘉果然乖巧了。
输液时,陈清焰给她买了份饭菜,顺便告诉她:“我告诉你妈妈,学校临时有事,你回去了。”
女孩子垂着眼帘,动怒时,总是一副没撒尽又有点无措自责的模样,不化妆的脸,五官柔美,下颌那长得极为秀气,即使坐着,也是纤细挺拔,她跟周涤非乍一看,很像,但周涤非更清冷空灵,眼睛忧郁,不食人间烟火。
陈清焰看着她,很恍惚。
她让他有自己也还很年轻的错觉,而不是嫉妒。
简嘉脑子却已经不那么浑了,先道谢,慢吞吞吃了几口,并没什么食欲,见陈清焰要走,欲言又止,最终,那抹白大褂消失了,她转头问护士做CT的费用。
回到病房,简母在跟老人低声交谈,余光瞥见她,温柔喊了声“程程”。
简嘉打起精神,朝床边一坐,顺势躺下,贴着妈妈的颈窝,撒娇:“我快累死啦!地铁真挤!”
头还是疼。
简母笑着一遍又一遍胡撸她的头发,移到小耳朵后面,再移到肩头,声音细细碎碎的:“乖乖累了啊,妈妈搂着你睡会好不好?”
被子一掀,示意简嘉进来,简嘉笑嘻嘻的,埋在妈妈怀里手勾住她脖子,开始唧唧咕咕,说学校里的琐屑。
有斜阳透过玻璃打进来,罩在床上,格外温柔。
老人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瞧着母女俩腻歪,只笑,安安静静地削苹果。
遵医嘱,简嘉需要好好休息,去“龌龊之徒”要停一停,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呆医院,拾掇起无数零碎时间准备CPA的考试,这期间,不甘心时间如流水,抽空跑了几家培训中心应聘法语培训班。
简嘉完全成了一头小驴子。
犹淋冷雨。
她终于理解了家境不好的同窗们,是如何兼职几份工作的。
但大学里多学门外语,多考几个证也总是正确的。
幸亏她不是头笨驴。
在第四家培训中心面试成功之后,晚六点半,简嘉在大楼底层等电梯,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蓄势待发的脑袋,这个时候,非常非常考验脸皮和灵活度,怎么见缝插针肉搏出位,再和无数人前胸贴后背地确保自己挤进了电梯,简嘉也是第三次才成功。
有时都不敢抬脚松快一下,因为一旦抬起来,再放下,发现已经没空了。
只能尴尬悬空。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厚脸皮。
但城市里的年轻人都在拼了命像海绵一样遨游在知识的海洋,恨不得吸光大海,顶着一张精致的脸,藏着一颗时刻担忧被淘汰的心,大城市的生活就是这样让人没有安全感,焦虑是永恒的话题。
第一节课是试听。
她的教学决定下节课还有多少人再出现。
空气突然安静。
简嘉忽然觉得被底下一众面无表情的脸孔这么探究,跟在“龌龊之徒”里异曲同工,她深吸一口气,有点拘束地笑着问起大家为什么要来学法语,但脸上不显。
整个过程,简嘉庆幸自己在“龌龊之徒”跳了这么久的钢管舞,不怯场。
九点,从培训中心挤出来。
在地铁里靠着栏杆看书,去赶胡桃里的场。
再回到医院,十一点半。
简嘉慢慢从这样的生活里,居然找到一点安全感。
她咬着笔杆在相对清静的走廊里做题目,病房里,打呼噜的,咳嗽的,摸索上卫生间的,夜深人静里,乱七八糟的声音格外清晰,隔着一道门,只是弱化了些许。
合上书,摸了摸包,她把钱又清点一遍,装在信封,蹑手蹑脚来到陈清焰办公室,在医院APP上她很少见陈清焰被排值夜班,医院规模大,值夜班集中在住院医师、主治医师身上,除非骨科接了大手术,陈清焰需要后续跟进,肯定留下。
这种情况时常有。
她在门口犹豫。
“找我?”陈清焰从她身后幽灵一样出现,他刚查房回来。
简嘉把信封递给他:“陈医生,谢谢您上次给我垫付检查费,还有,那笔钱,我分期还您。”
牵扯到时限,简嘉略抱歉:“我会尽快的,您别急。”
陈清焰不怎么搭理她,没接,推开门,找到杯子,捏了茶叶丢里面,冲上开水,朝椅子上一坐,里头衬衫挺括,打了领带,看着一丝不苟。
他一边解白大褂扣子,一边松领带。
一副要上床的样子。
他抬头,慵懒淡漠地看着简嘉:
“哪笔钱?”
她整个人都裹在他审慎的目光里,带点阴影,压迫感很重,简嘉鼓足勇气:“我妈妈的费用。”
陈清焰皱眉,找笔,开始埋首补白天太忙落下的病历:“听不懂你讲什么。”
“我妈妈在ICU的费用,我会还您,就是,时间可能会久一点儿。”简嘉只好又说一遍,脸发红,她自己拿不准猴年马月能还清。
他去查过,对她在短期内把不菲的欠费补上,陈清焰想过这钱的来源,除了卖身,他觉得没其他可能。
如果是初夜,漂亮的女孩子应该价格可以。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