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阳被拽到桌前,就拿了笔问道:“给海生写吗?”
赵家人道:“不是,给家里准备中考的小侄子,哎,海生都留级两年了,也没什么心思学下去,听着他意思也不想读了,旗生听他哥的,也要一起去打工呢。海生一把力气倒是也不差什么,就是旗生有点可惜,他成绩还能在班里排前十了。”
米阳一边写一边听着他说,他记得赵海生是比他们大上两岁,但是之后的都不清楚了,赵海生当年在出了那件事之后,全家都搬走了,并没有再来往。
米阳看的挺开的,劝慰道:“考试也不是唯一的路,没准海生还是我们中间第一个赚大钱的了。”
赵家人也笑呵呵的道:“可不是,他们兄弟俩能活着从山上下来,我们就烧高香了,由着他们去吧,孩子长大了总要自己闯一闯。”
镇上年轻人结婚的也早,有些高中毕业随便再度两年,找个女孩相识结婚,也是匆匆一生,老一辈对此也看惯了,反倒是瞧着米阳这样大城市里来的学生稀罕,又羡慕又感慨,自家孩子走不到这条路上,他们还是有些遗憾的。
米阳又去了白家一趟,他还是觉得好奇。
他来白家老宅很多次,这边的人都认识了,很快就放了他进去,米阳一直找到后院才瞧见白洛川他们一行人。来的不止是赵海生兄弟,王兵他们也在,他们身边搭了一个半截的东西,悬挂着木板晃来晃去,旁边还有一个竹藤椅。几个人正在那计算着什么,时不时还低声争吵着。
“我来算算,套用这个公式之后应该用的绳子长度是……”
“算,算个球,我爸工地上干一辈子活了,也没这样弄,弄过!闪开,我来!”
“哎赵海生!你怎么能用蛮力明抢啊,你上去就比划,万一绳子长短割错了怎么办!符旗生你放开我,撒手!”
“让我哥来。”
“你哥每回数学考试都抄我的,他懂个啥!你撒开我!”
……
王兵被符旗生按住双手不能动,那边赵海生已经手脚利落地把木藤椅用绳子吊上去了,打了两个活结,大概比划了一下,就用绳子割断,重新捆了一遍结实的。
王兵问他:“你这样成吗?”
赵海生笑了一声,他嘴不利索,又忙着干活,就对表弟道:“旗生,说。”
符旗生话少,但他哥让他开口,他就点头道:“我舅以前捆枕木的时候就用这绳结,特别结实,除非绳子断了,越坠只会越紧。”
王兵不吭声了,枕木那种大物件,都是用吊车运的,几百上千斤的都有,比起来这么一个竹藤椅轻飘飘的不算个啥。
白洛川还站在一边看图纸,没过去上手,但是他们组装的时候他也抬头看了一眼。
米阳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在弄什么?”
白洛川把图纸递给他,笑道:“弄个秋千玩儿。”
米阳看看图纸,又看看他们,觉得这帮人都过了玩秋千的年纪,好笑道:“给谁?这里年龄最小的就是乌乐了,我觉得你们这秋千还是小了,一个藤椅不够,得再加大一倍才能放开它。”
白洛川笑道:“谁说给它玩儿了,我自己留着玩。”
白洛川瞧着他们撘的差不多了,还真上去试了试,又让赵海生给调整了一下高度,点头道:“这样就可以了,辛苦了。”
赵海生憨厚笑道:“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