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林夕下楼的声音,楚晏抬眼望去, 看清姜林夕的那一刻, 满是疲惫和躁郁的眼睛为此亮了起来。
天知道他一个人,从A市克服了多少强迫症, 克服了多少不舒服, 才飞来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 没有人帮忙,也没有人陪伴, 独自完成的长途之行。
他自己到机场买机票, 自己上飞机下飞机, 自己打车报目的地,自己一个人磕磕绊绊到达了这里。
虽然一路上,楚晏有凭借过人的好相貌, 得到了机场空姐,以及国外出租车司机非常殷勤的帮忙, 但是这一路的一个人之行, 对于楚晏来说, 还是非常大的突破。
患有阿兹伯格综合症,高功能自闭症,楚晏每天只有把自己放在安全熟悉的环境里,进行死板而固定的多点一线活动才会感到舒适, 不然不说他那可怜到几乎没有到社会常识和生存技能, 就说他可怕的强迫症, 就足以让他每时每刻在陌生的环境里陷入躁郁。
姜林夕曾经很努力的为他打破阿兹伯格综合症为他带来的一些刻板行为, 让他去适应和尝试这些小改变改变,目的从来不是把他引导为一个“正常人”,而是希望他可以从这些小改变提高抗压能力和生存能力,可以在别人的带领下,多扩张出一些“格子”活动区域,看多一些的世界,也过得更轻松一点 。
要想完全把一个天生的阿兹伯格综合症患者变为一个正常人,拥有普通人的思考,让他们的世界不再是一块块束缚他们走出去的小格子,那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情,,因为从出生的那一刻,楚晏这样的孩子已经被限定了人生,切割掉很多感知和反应能力。
他们会抗拒和焦躁变化,每一个小变化对于他们来说,都会是一场非常巨大的挑战。
而今天,楚晏克服了各种负面情绪,一个人跨越千里来寻找姜林夕,不说姜林夕没在他身边看到任何陪伴的人而震惊不已,就说发现他“失踪”的楚晏父母也震惊不已。
天知道,一大早跟以往每一天没什么不同的楚晏,穿好楚母为他提前搭配好的衣服鞋子,跟以往每周三没有任何不同的去上课,会在达到了A美校园后,拿着姜林夕送他的盆栽,自己打车去了机场,然后飞出国。
学生们当时还等着他上课,风雨无阻每周三早上7点半-9点半的第一堂大课,这样的课程安排已经持续了6年,但今日楚晏却缺席了不说,在校园里知道他病情找不到他人的油画系院长,跟接到消息的楚父楚母也都急疯了。
最后用他身上的定位仪器,发现他应该是坐着飞机在快速航行,查了航班才知道楚晏出了国,带着一颗姜林夕送他的盆栽出了国,还辞了职。
哦,也真是非常难为楚晏,在桌子上放了一个牌子,写着他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
姜林夕走下楼意外的问楚晏,楚晏看着她眼睛亮亮的,下意识的俯身想亲亲她,发泄多日没有见的想念,却记得姜林夕说过不能随便亲她而克制住动作,捧高了手里的盆栽,用盆栽一路被他照顾的很好的绿叶子,轻触了下姜林夕的唇瓣,然后才回答姜林夕问题。
“我来找你了,以后我们一起带着它生活。”
楚晏把绿油油的盆栽放到姜林夕的面前,表情很郑重也带几分雀跃的宣布他未来的归属。
“呃?一起生活?”姜林夕被楚晏的话惊到,想说他们不能一起生活,他有自己的家时,楚曦那边接到了楚母的电话。
“楚曦,我们家楚晏看定位是跑你那里去了,姜林夕,姜女士今日是不是在你家?”
楚母终于从楚晏身上的定位器确定他达到的目的地是楚曦在国外的住所,马上联系了她,然后确定她那里是不是有姜林夕。
“楚晏这突然失踪,我就猜这臭小子是去找林夕了,林夕手机出国就停用了,我也打不通,只能翻你的电话问问,若是林夕在你那里,楚晏也安全见到她了,麻烦你帮我跟林夕交代一句话,我家这已经长本事会去找她的臭小子,以后就烦请她多多包涵担待了。”
楚母在电话里温声麻烦楚曦转话,楚曦听得一头雾水,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跟楚晏的母亲是有一点亲戚关系,按照家族族谱,楚曦要叫楚晏的父亲一声堂哥,这关系隔的有些远,两家人平时除了楚家大家族聚会会见面,平时都很少有交集。
不过因为是一家人,楚曦倒是知的楚晏这个大侄子,从小有“缺陷”,跟正常孩子不一样,楚父楚母花了很多心力才把他培养成一个大学教授,现在怎么就打包送给姜林夕了?
“不回家了,要跟你呆一起。”楚晏在姜林夕说他有自己家的时候,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姜林夕的手,有些急的表示他不要回家,以后选择要跟姜林夕在一起。
“你去哪,我去哪,还带着它。”
楚晏强调以后都要跟着姜林夕生活,认真的模样弄得姜林夕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还蠢萌蠢萌的举起姜林夕送给他的盆栽,放到他俊美异常的脸边,表示也要带上它。
那执着劲,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你看,快开花了。”
楚晏指着盆栽上绿叶中的一个嫩芽开心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