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知道小时明高烧住院,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那时候小时明一直反复烧起来的体温, 还没有稳定下来, 姜林夕带着他转到了儿童专科, 沈修去替小时明挂的号。
沈修陪姜林夕照顾高烧反复的小时明,陪了大半夜, 姜林夕看着他受伤的手臂,觉得很过意不去, 但她一个人带孩子看病,还真的非常困难,所以打电话叫时越这个父亲来医院。
时越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懵,也丢下手边会议, 赶来医院, 赶到半路才想起,小时明有专用的家庭医生,可以呆在家里让医生上门做护理。
而这一点,姜林夕也是急忘记了。
不过,时越想起这茬,也没有叫姜林夕把转去儿科的小时明带回家,再继续折腾小时明, 只催促司机开快点。
在时越赶到医院前,儿童专科里的医生,专门针对小时明反复烧起来的病症, 开了一组针水给他输液。
输液的时候, 因为小时明还不足三岁, 手脚上的血管过细,护士给他扎针是扎脑袋,为防止他在扎针的时候乱动,姜林夕和沈修一起锁住他的身体不然他乱动。
姜林夕从不晕针,也不晕血,但看到那针去扎小时明的脑袋,她手脚却有些无力起来,还是沈修帮忙,小时明才顺利被按在床上扎了针。
但那时候小时明痛苦害怕的惊哭,令姜林夕十分难受,第一次很自责没有照顾好他,才让他受这份罪。
小时明在被扎针的时候,也第一次开口发自真心的喊她妈妈,说他不打针。
“妈妈,疼,疼,我不打针,妈妈,我不打针,呜呜呜呜。”
听到小时明喊妈妈向她求助,姜林夕心都快碎了,在他扎完针后,抱着他一个劲哄他。
“好了,好了,妈妈在,别怕,打完就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妈妈,疼,疼,疼,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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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明在姜林夕怀里也哭的伤心极了,一整夜的高烧不仅仅令他十分难受,多次扎针也吓得他不轻,所以几乎都忘记他对姜林夕的排斥,在这时候无尽的依赖着她,一口一个妈妈,好似唯一他能依靠的人。
时越赶到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母子情深的一面。
这一幕母子情深,如果没有碍眼的沈修跟他们母子像一家三口站在一边提吊瓶的话,时越估计会非常感动,因为小时明从出生就非常不亲近母亲。
一岁前单独跟她相处就会莫名其妙的大哭,被接去时明爷爷奶奶那里照顾,时明跟母亲的关系变得更是比陌生人都不如。
“我来吧。”
时越走过去,跟看着姜林夕,满眼藏不住爱意和温柔的沈修索要手里的吊瓶,沈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动,是姜林夕哄完小时明抬头叫他把吊瓶给时越。
“沈警官,你出警受伤就先回去休息吧,之前麻烦你了,孩子爸爸来了,这里有他照顾就好了。”
姜林夕开口用孩子爸爸称呼时越,时越莫名为此身心舒畅,沈修则非常不舒服这样的称呼,不过这却是事实。
沈修不愉地把吊瓶递给时越,然后憋气的转身离开。
时越有种胜利了的快感,但没几秒就被姜林夕嫌弃的指挥。
“举高一点,我要站起来了。”姜林夕抱着小时明站起来,准备带他回病房,时越笨手笨脚的样子,她嫌弃的要死,同时跟麻烦别人做这些事,姜林夕心怀不好意思,对时越这个孩子父亲,她则完全没有这种心理负担。
因为照顾孩子,为孩子做一切事情,都是时越应该的。
“孩子高烧需要多喝水,你快去准备,再去买点白粥,折腾一夜,时明肯定饿了。”
姜林夕吩咐把吊瓶挂到架子上的时越,时越愣了下准备去做,姜林夕却怕他做不好,叫他来抱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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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看着他的手,别让他乱动碰到针管……….”
“不要爸爸抱,我要妈妈抱,呜呜呜呜。”
姜林夕喊时越抱时明的时候,在姜林夕怀里已经安静要睡过去的小时明,突然抗拒对动了起来,吓了姜林夕一跳,忙温声安抚他说,“不换爸爸,妈妈抱,妈妈抱。”
小时明在姜林夕温柔的声音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抓着她的衣服恙恙地。
姜林夕见此,抬眼示意时越,小时明离不开他,叫他麻溜的把她之前的吩咐做完,时越在姜林夕这样直接不委婉的“奴役”下,居然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那我先去买粥。”
时越没有叫助理去做这件事,准备自己做,但等他买了一份白粥回来的时候,离开的沈修已经先一步提了份白粥,外加姜林夕不同口味的几份早餐过来了。
“你也抽空吃点吧,折腾一夜了。”
沈修先打开了白粥,拿小勺蹲在姜林夕身边,自然而然像个爸爸一样喂起了小时明,小时明也非常不给时越这个亲爹涨面子,张口吃了起来,气得走进房看到的时越,觉得白生这么一个儿子了。
而沈修看时越只提了小时明的白粥,没给姜林夕带点早餐回来,则觉得“姜林夕”以前嫁给他还真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