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陈阿姨又话锋一转,“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能让你妈我也抱上孙子,你们部队不是有女文艺兵吗?你怎么就不知道努努力,这样你们就算结婚了,也不必分居两地。”
“军嫂不易,你瞧瞧,那翠花不是遇见了你,肯定要出人命的。”
“知道知道,我会上心的。”陈星旭心不在焉的敷衍他妈,还不忘捧他妈几句,“再说了,我妈也不是那种恶婆婆,我担心啥。”
陈阿姨:“……”
她儿子怕不是个傻子!
婆媳自古是冤家,谁能免俗,她自问不是坏人,可面对儿媳妇也会多严厉几分,不把儿媳妇调教听话,她以后老了,可咋办。
但任阑珊不行,她可不图人家的财,就图个家庭和睦,但这姑娘的性子就不是能吃亏的。
想让她呆家里相夫教子,想也知道不可能。
自己又在人家店里工作,端人饭碗本就矮人一头,这要是再变成婆媳,往后她还有什么婆婆的威严。
这能不闹心吗?
再者,他儿子也降不住这姑娘。
人家那是心有玲珑的辣美人,是他一个实心眼的大老粗能消想的。
两人根本不般配。
她儿子还是得娶个老实能干,易生养的女人,这样才能留在家里伺候她。
陈星若撇嘴,“妈你不会是嫌弃珊珊姐没上过大学吧?上大学怎么了,他们挣的有珊珊姐多嘛,人家一天好几千,他们一辈子能挣这么多吗?”
他哥真要是娶了珊珊姐,这店铺不就是他们家的了。
她以后嫁进杜家,底气也足些。
“又瞎说啥!”陈阿姨厉声打断闺女的话,拿眼瞪着闺女,“嘴还有没有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乱说。”
财不外露,你不知道吗!
前段时间刚遭贼,你是忘了?!
若是因为她闺女这破嘴,再引来祸端,她们这工作还要不要了?
她们母女可没本事自己做生意,再说了本钱又从哪里来?
方洛洛的教训还不够警醒!
陈星若自己说完就后悔了,但被她妈毫不留情的斥骂,还是不高兴,不满撅嘴:“那我还请假吗?”
“去吧,这里有我呢?你哥一个大男人,到底不如你方便。”陈阿姨心累的摆手。
就她闺女这性子,怪不得人家杜妈妈看不上她。
祸从口出,她教过闺女多少回了,有些事只能放心里,不能说出来。
最近店里多了位常客,每晚八点十五分,《敌营十八年》开始播放时,一位客人就会准时出现。
雷打不动,就如今晚的大雪一样,仍是不能阻挡他的步伐。
老人姓郑,大家都喊他老郑,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这整条街有十几处房产都是他的,全都对外出租。
于欣妍租的就是他的房子,不过他性子孤僻,常年一个人生活,不少人打着为他找老伴的旗号,打他房产的主意。
老头一概不理,每日关上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之前也是这里的常客,不过一日三餐都是花钱找人来回跑腿的。
自从《敌营十八年》开播后,他每晚来的比时钟都准时。
“郑叔来了?”周大牛伸出一个脑袋询问:“您看今个吃什么?”
老郑攒眉:“臊子面,猪头肉,昨个交代过了,再温一壶酒。”
“来了。”牛嫂端着托盘出来,“这是老板送郑叔您的花生米。”
牛嫂回到后厨拍着周大牛后背,“这老头挺有钱啊,天天这么胡吃海喝。”
“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祖上传下的产业,再说了无儿无女,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不如花了实在。”
周大牛压低声音,指着对面街道,“看到没,那边一半的房子都他的。听说他祖上就是这里的豪绅,几百年的积累能没钱吗?这还是捐了大半产业给国家。后来被人举报,下放农场许多年,老婆熬不住自杀了,孩子也病死了。”
“这些还只是表面上还回来的产业,谁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底牌,反正好多平反的人都给了补偿。”
牛嫂唏嘘:“那是挺可怜,死了连个哭灵的人都没有。”
周大牛:“可拉倒吧,死就死了,有没有人哭灵又能咋滴?再说了,人家老头有钱,有的人愿意上赶着当孝子贤孙。”
说着朝外面努嘴。
一个中年女人正扯着孩子,按着孩子头,让孩子给老郑问好。
“哐当!”老郑不耐的放下酒杯,吓得孩子哇哇大哭,妇人也吓得一哆嗦。
见妇人仍是不走,郑庚礼眸底一片冰冷:“你挡我视线了。”
“哦哦!”陶杏儿抹着额头冷汗,抱着还在闹着吃肉的孩子,灰溜溜的走了。
心里不停的咒骂,老不死的不讲情面,看你老的走不动了,怎么办?
郑庚礼这才再次端起酒杯,拇指无意识的摩挲杯沿,眸子直直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江波,眼神沧桑而悠远,嘴角还带着一抹苦涩。
任阑珊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再联想到敌营十八年这部电视剧的剧情,脑海某个念头划过。
再看郑庚礼时,多了几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