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心思,方洛洛抽噎着抹泪的手一顿,再看大家交头接耳的咬耳朵,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带着鄙夷,她心里更慌,想反驳:“不是的,我……我只是……只是……”
饶是她能言善辩,可事实面前,还是辩无可辩。
她心里很慌:不对,这很不对。
白哥不是说,就算真的被发现,只要她哭诉卖惨,哭着求饶,把事情闹大就行了吗。
人本能的同情弱者。
他们老板那么有钱,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太计较反而于她的名声不好。
可任阑珊现在的样子,明显是要追究到底,根本不愿意放过自己。
她该怎么办?
“你前后七次偷拿店内物品,偷改账目,造成店铺损失349元,你看是赔钱,还是报警处理?”
“赔钱!我愿意赔钱,只是我暂时没钱,珊姐你能不能宽松一段日子。”这都不用考虑,盗窃可是要被判刑的。
方洛洛可不想坐牢,之前公审,只是偷了十几斤粮食的人,就被判决四年。
她这么大的金额,都不敢想象会被判多久。
任阑珊按着计算器,“你还有130块5毛的工资没领,拿来抵债后,还欠218块5毛。这是欠条,签字按手印吧。”
方洛洛咬着嘴唇,再不甘心,也不愿意冒险,“那……这些录像带,能不能毁了?”
“等你把钱还完再说吧,我给你半年时间,逾期我只能报警。”
任阑珊斜睨方洛洛一眼,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笑的意有所指:“哪怕你跑了,你的家里人都还在。盗窃可是刑事犯罪,逃跑被通缉是一定的。只是可怜了你的家人,要受你带累。这家庭成分,就不好说了。”
她弟弟想参军,若是被她连累政审不过关,她妈能活撕了她。
闻言,方洛洛脸色煞白,一直硬挺的脊背瞬间弯曲,咬着嘴唇,嗓音颤抖:“珊姐,能不能再宽限几个月,一年,给我一年时间。我就是去南方打工,也会把钱寄回来的。”
这是不死心,还想装可怜博同情?
任阑珊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洛洛,“你可太谦虚了。我在新南桥那边观察了好久,你们一天的纯利润都有百十块,哪里需要一年那么久,一个星期都要不了。”
毕竟几乎零成本,但以后想有这么高的利润,那可就难喽。
瞧着周围人的躁动,任阑珊笑意不达眼底,价格战,恶意抢生意,这个时候的市场可是最乱的。
一哄而上才是常态,也许下个星期,就会出现几十家她任记的同款。
但任阑珊不怕,任记如今有自己的口碑,自然有认定它的顾客,而且论性价比,她店铺的东西可不输任何人。
这是先进生产力的优势,也是她的优势。
方洛洛有苦难言,那地摊利润确实可观,可前提是,所有的珠子和零配件都是她从店里拿的。
眼看手里的存货见底,昨天小姑子抱怨她拿的太少,让她一次多拿些。
没了免费货源,地摊暂时也没法出,就算找到货源,成本也是一笔开支,挣钱后还得分给他对象和他的家里人。
这二百多并不是短期内能凑齐的。
但这话她没法说,说了,不就是坐实了她就是有意偷拿,是想做无本买卖。
服装店少个人,任阑珊自然要重新招人,她还没来的及贴招聘启事,就有人毛遂自荐。
任阑珊看着于欣妍带来的大高个,委婉拒绝,“于姐,我招的是女销售员。”虽然这小哥挺帅气,但不合适。
于欣妍讪笑,“她是女的,我表妹许念棠。”
女的?!快一米八的小寸头?
任阑珊一脸你别驴我的表情。
于欣妍尴尬的抠脚趾,把任阑珊拉到一边诉苦。
许念堂,原本是许念棠。
许奶奶一直不喜欢大儿媳妇于玲的强势,在大儿子死后,许奶奶更是以他们一家无后为由,想把二儿子家的小孩过继过来,变相的霸占大房的家产。
偏巧,于玲怀孕了,生下了许念棠。
但许奶奶重男轻女,于玲就瞒下了许念棠的性别,甚至把她当儿子养大。
这姑娘打小皮,比小子都淘,她二叔家的几个堂哥都被她打出了阴影,现在看到她就跑。许念棠个子又长的高,还真没人怀疑过她的性别。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姑娘也对自己是男孩这事深信不疑,“等我姑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十五岁那年,她表妹竟然对她姑说,她要结婚娶她的心上人。
她姑听到这些都傻眼了,在家里哭的肝肠寸断,眼都快哭瞎了。
他们好说歹说,甚至拉来一个五岁男娃,给她表妹讲解男人女人生理构造的区别。
他们原以为,这下她表妹的日子总能归于正常了吧,然后她表妹开始厌男了,见到男人就不喜。
任阑珊:“……?”
任阑珊牙疼,她也挺同情许念棠这姑娘的遭遇,但不得不告诉于欣妍一个事实:“我这虽然以女装为主,可也是卖男装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店里也是会有男客人的。
可毕竟还是少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