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号这一轮侧舷齐射的距离相当近,离敌船不到一百五十步,也就是所谓的火绳枪距离。
被击中的五百吨福船当时刚完成调头,结果就被自北向南驶来的博望号给撵上了,两船同向行驶,射击窗口很长。
博望号炮甲板上的八个炮组抓住时机,在充分瞄准之后才纷纷开火,八门12磅炮最终命中了六发,六枚重达十余斤的铁弹在穿透敌船的船壳后,横扫了在敌船上遇到的一切障碍物,直到穿透另一侧的船壳才落入海中。
其中有一门炮弹打中的位置较低,海浪很快就涌进了船舱,不过好在中式海船采用的是水密隔舱设计,这区区一个破洞还无法让这条船沉没。
不过船上的水手已经在方才的齐射中死伤了好几十人,博望号打算贴近一点,用左舷的回旋佛郎机继续收割人命。
结果这时跟在博望号后面的义阳号左满舵,横切到这条福船的船尾,紧接着用右舷的侧舷炮开始爆菊。
轰轰轰轰……接连四门9磅炮响起,福船的船尾被彻底打烂,炮弹在穿透船壳后,接着又打烂了六层隔舱板,海水开始在后面七个舱室中横流。
更要命的是,船尾的四个破洞也开始进浪了。随着海浪不断涌入船舱后部,这条船的浮心开始逐渐后移,最终把船尾那四个破洞压到了水线以下。
海水灌入的速度更快了,这艘福船最终的命运很可能是会向泰坦尼克号那样竖着沉进海底,不过那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船上幸存的海盗们早已放下两条柴水船逃生,其中一条船被义阳号一炮干翻,另一条船则被博望号上两门回旋佛郎机打出的霰弹洗了两遍,将那条柴水船变为了一条鬼船。
反倒是那些没有抢到登上柴水船的海盗们有几个幸运儿,这些人最后只能直接跳海,少数运气好的抱着木头游到岸边,最后捡了一条命。
类似的场景在
此时定远号两舷的三十四门重炮仍是没有开火,米格尔下令挂满帆,向
那里有三艘船已经绕了一个大圈完成了调头,正在往东山湾狂奔,这三条船上都挂有钟字的巨幅认旗。
剩下的两艘船一开始还在往北走,这时也在向外海方向逃窜,两条船上都挂有刘字的巨幅认旗,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站在船尾的虚艄上,正用阴鸷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向自己扑来的定远号。
随着定远号和两艘老闸船的到来,这两条挂刘字认旗的大福船已经失去了回到东山湾的机会,估计是打算直接去澎湖或者东番了。
定远号的水手们正在主帆然眼下这个风力其实也是不允许挂翼帆的,那会加剧船只倾覆的风险。
挂满帆后的定远号在强劲的北风下航速达到了九节,快要达到眼前这五条大福船的两倍以上了。
米格尔本来准备解决那两条逃向海外的福船,但眼见身后已经有两条老闸船追了过去,于是就直奔三条挂着钟字认旗的大福船而去。
以双方目前的航速和距离,有机会在敌船逃回东山湾之前送给它们一轮近距离的侧舷炮击,说不定能留下一到两条敌船。
“这鬼佬疯了么?往近海追个什么劲?”石壁对米格尔的指挥有些不满。
“确实有些冒险,不过敌人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应该不会敢派小船来打接舷战罢。”林海在一旁回道。
其实定远号也并不怕接舷后的跳帮战,这点还和船队里那些老闸船不同,因为光是千吨大盖伦高耸的船舷和艉楼就能占尽上风,更别说船上还有那么多火炮和轻型火器。
西方殖民者在东方其实是没少打接舷战的,松浦氏偷袭葡萄牙人的福田湾海战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七十多条倭船最终败给了一条卡拉克船和一条轻型盖伦船,当时这两条船都在海湾里停泊,葡萄牙人在战前也麻痹大意,所以最终压根就没有得到起锚机动的机会。
其实这倭人也是二逼,他们要是用纵火船的话那是必胜无疑,定远号真正怕的也就是接舷后可能的火攻而已。
但这个难度其实也很大,定远号在上风向,虽然近海的机动空间不足,但对手也只能用划桨船先实现接舷,然后再点火,船上人员跳海撤离。
在这之前,划桨船必须要突破定远号的重重火力,那三条大福船上的小艇并不算多,这是一个难于登天的任务,林海不认为那三条即将回到母港的敌船有这样的战斗意志。
果然,那三条船乘着侧尾风向西南方向狂奔,丝毫没有要抵抗的意思。
定远号在背后紧追不舍,当距离拉近到六百步后,米格尔下令两门船艏炮开火,试图用炮弹来干扰敌船。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远,两门9磅炮都未能命中敌船,那三条船也用船尾的6磅炮还击,自然也是打了个寂寞。
8磅以下的炮弹对定远号厚达半米的双层船壳基本是无害的,即使是近距离命中也就那么回事,更不用说隔着这么老远打了,何况还没有打中。
不过敌方这三条船上的指挥者明显也是颇为老辣的,并未因为这两炮而惊慌失措,仍是沿着既定的航线一路狂奔。
米格尔犹豫了一瞬间,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追下去,此时双方的航向已经转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