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住兄弟们,更对不住大柜,所以我更要给活着的这些兄弟挣一份前程。”
“刀哥,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莫要再放心上。叫我说,人活着还是莫想那许多球事,你这般活着累不累?还不如像我歪嘴一般,今朝有酒今朝醉,哪天死了就拉倒,下辈子说不定投生个富贵人家。”
“用不着下辈子,跟着林大人好生干,少不了一场富贵。”冯一刀说着道,“你信我,这回我不会看走眼的,林大人是海上出来的,和那些当官的不一样。”
“那倒是,林大人是讲义气的,起码说话算话。当初那顶身股,说实话我还没当回事,想不到最后真兑现了。”
“可不是,你小子也分了二百多两罢?”冯一刀说着又道:“当初在长崎要不是你乱花钱,如今何必天天想娘们,正经说个媳妇多好。”
歪嘴笑道:“说啥媳妇,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冯一刀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该给你家留个后了。”
ap;lt;divcss=ap;ot;advap;ot;ap;gt;歪嘴闻言没说话,半晌后才道:“刀哥,你浑家和娃儿也死了五六年了,如今咱们也不在海上漂着,啥时候再娶一个?”
“我暂时还不考虑这事,难得林大人看重我,我怎么也得给众兄弟奔个前程出来再说。”冯一刀说着关上窗户,“赶紧睡觉去,明日莫要蔫不拉稀的,让林大人瞅见没精神头。”
歪嘴于是躺下来道:“我听那阮家小子说,林大人明日去西湖也是要见一个粉头。你说能让咱林大人跑这么大老远的,这粉头该长成什么样?也不知睡一夜要多少银子?”
“睡你的觉罢!少管这些闲事,咱们只要护卫好林大人就行。”
看冯一刀不搭茬,歪嘴又自言自语道:“阮家那小子跟我吹牛逼,说西湖边上那个娘们架子大得很,哪怕花上几千两银子,人家都未必会跟你睡觉。我还就不信了,这娘们莫非那里镶了金边?”
第二天上午,林海等人离开武林门外,步行前往西湖。据阮美所说,众人所住的客栈离断桥不过六七里路,而王微的住所就在断桥东边一点点。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转过一座小土坡后,远处的西湖已是赫然在望。
由于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整个西子湖都显得有些冷清,远远可以看到断桥的桥栏一片斑驳,桥身中央的积雪已在阳光下消融,两端仍是银装素裹,看上去似断非断。
这就是著名的西湖十景之一断桥残雪,明人汪珂玉有言:“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若照此言说来,此时的西湖正是最值得游览的时候。
但林海倒不这么觉得,在他的想象中还是春天的晴湖最好。那时节山清水秀,桃红柳绿,无数红男绿女踏青湖上,恰似北关夜市一般熙熙攘攘,那才是他心目中最好的江南。
毕竟林海没有汪珂玉那种艺术化的欣赏眼光,也不是张岱那等痴相公,有那湖心亭看雪的闲心,他来这里是要办正事的。
至于其余人等,除了阮美这个架儿和柳麻子这个说书先生稍微懂点情调,那四个大老粗更是看不出西湖有什么好来,不就是个大点的池塘吗?
歪嘴倒是兴致勃勃的,想要一睹西湖边上那娘们的绝世容颜,顺带看有没有机会勾搭她身边的小丫鬟。
嗯……林大人吃肉,我歪嘴喝口汤不过分罢?
也不知这绝世娘们的小丫鬟是不是也与众不同,说不定她的汤别有一番风味。
又走了一盏茶功夫,林海等人终于到了断桥以东,阮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小院落道:“林大人请看,那就是草衣道人的住所。”
林海顺着阮美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座用竹篱笆围起来的两进院落映入眼帘,前面一进有两间瓦房和一座马棚,后面一进则是三间茅草屋,茅草屋的旁边还有一座坟墓。
此时,院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有几个男女正隔着篱笆门说话。
林海对阮美道:“我们先在远处听听,看这几人在说些什么。”
众人于是又走近了一些,看清篱笆门内正在说话的是个碧玉年华的小道姑,她的身旁还有几个护院模样的男子。篱笆门外则是个方巾襕衫的文士,以及那文士的两名随从。
歪嘴看到这情形有些诧异,敢情这里头那绝世娘们是个道姑?
明代的尼姑和道姑做皮肉生意的也不在少数,不少尼庵和道观不仅在暗地里卖春,同时也偷偷干些拉皮条的龌龊事。
毕竟那年代孤男寡女的去客栈开房太招摇了,以进香为名去宗教场所幽会就隐秘得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尼姑和道姑都位列三姑六婆之中,名声向来都不太好。
但是这院落看起来也不像道观啊,尤其是内院那茅草屋和坟墓有点阴森森的,看起来有些诡异。
林海在离那院落十余步远停下脚步,这时说话的是篱笆门外那个年约三旬的文士,只听他道:“你可说清楚了?我是泗门谢氏子弟,今年的新科进士,虞山先生是我的座师。”
门里那个小道姑答道:“我师父近日在闭关参禅,不是故人一概不见,因你是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