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娄严轻咳一声,朗声笑了起来,举杯开口,“王后,国师先请落座,今日小聚,大家不必拘礼,起。”
王后冷哼一声,将裙摆一甩,转身落座,风刮过叶昭榆的脸颊,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也轻哼一声。
跟她杠,她当年成精的时候,路上的狗见了她都得挨几下。
众人起身落座,纷纷举杯,连敬三杯,以表祝贺。
摩那娄诘没骨头似的靠在叶昭榆的肩上,拿起桌上的金盏,嘴角噙着一抹笑,眸色幽深,嗓音低醇。
“祝叔父永健,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永主浮沉。”
摩那娄严哈哈大笑起来,蜷曲的胡须微颤,拍手叫好,“好,阿诘有心了,来,让我们叔侄举杯同饮。”
摩那娄诘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眼中露出一抹诡秘的光,你当然要长长久久的活着,直到本少主想死为止。
叶昭榆偷偷打量着这传闻中的西域君主,正值壮年,精神矍铄,褐色卷发垂于肩头,碧眼中盈满练达睿智。
周身久居高位的霸气不怒自威,倒是像个统领一域之人。
传闻西域能够一统,归功于两人,以战止战的西域少主,背后运筹的国师大人。
杀伐用以威慑,教义作以安抚,二者相辅相成,才换来了如今的和平。
而后国师乌吐克辅佐君主掌管国事,修建迦蓝,开坛讲经,教化民众。
西域少主设昭冥司,定律法条例,凡作恶不法者,皆由昭冥司管理。
众人皆惊,一时之间,作恶之人纷纷扬善,王庭风气大改,人鸟和乐。
想必刚刚的法师就是国师乌吐克,可明明这两人在治国方面契合无比,怎一见面如此剑拔弩张?
一阵叮呤,身段妖娆的舞姬翩然落于殿中。
亮片抹胸,露脐薄纱,水蛇腰晃动,如同初春时节摆动的杨柳,又似山间摄人心魄的精魅。
时不时拍动手中的手鼓,目目传情,极尽妖娆。
摩那娄诘看着这舞姬,脑中赫然是某人抽风似的舞姿。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看来以后他都无法直视舞姬了。
他低头看着悠然自乐的靠在他怀里,看得津津有味的人,抬手将人扶正,凑到她耳边,吐息如寒潭般幽冷,“好好看着,她转了几圈,回去你也转几圈,少一圈,杀了你哦。”
说完,缓缓起身,闲庭信步般的往外走。
叶昭榆坐在原地含泪目送少主离开,又飞快的回头,死死盯着跳的正欢的舞姬。
不一会儿,舞姬就转成了陀螺。
她今晚就逃走!
一舞毕,叶昭榆已经想好了逃跑的路线,这地方是一刻也混不下去了。
殿外一侍女匆匆走来,低声在叶昭榆耳边传话,“少主在偏殿,有事请姑娘过去。”
叶昭榆一副心死的模样,谎报军情会被发现吗,真的太快了。
她就算找二郎神借一只眼,也数不清一只随时要飞离地面的陀螺转了几圈。
她万分不情愿地跟着侍女来到偏殿,刚进门,“啪”的一声门便关了。
她神色一凛,暗道不好,飞快的去拽门,但还是晚了一步,殿门已经落锁。
那人根本不是摩那娄诘派来的人。
她警惕的看着周围,空旷的大殿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殿外呼呼作响的寒风。
她勾唇笑了笑,语调平缓,“阁下既请我来,何不出来一见。”
图尔贡缓步从内殿走出,面色阴沉,鹰隼般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叶昭榆没有一丝惊讶,除了他,她确实也想不出在这异域,还有人与她有需要单独见面的“交情”。
她故作惊讶,“呀,原来是大人啊,这次找我,可有何吩咐?”新笔趣阁
摩那娄诘斜倚在一金圆大柱旁,神情漠然,气息收敛,与一堆死物融为一体。
他目光冷冽,活像一把开了仞见了血的刀,危险且寒凉。
闻言,敛声一笑,可算是将人钓出来了。
她果然是乌吐克的细作,这些天八风不动,倒是有些魄力。
不过,敌不动,他不介意动一下,索性将人带出来,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图尔贡出声便是斥责,“你今日为何对国师不敬!”
叶昭榆奇怪的看他一眼,眨了眨圆润的杏眼,“他又不是我爹,我敬他作甚?”
图尔贡:“……”
图尔贡缓缓吐出一口气,想必是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如此口出狂言。
他压着怒火开口,“我乃国师使徒,誓死效忠国师,你是我买下来的人,理应尊我为主,与我一起效忠国师。”
“如今你既已取得摩那娄诘的信任,便找机会杀了他,将兵符偷出,事成之后,我许你荣华……”
叶昭榆抬手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语调不急不缓,“第一,我没让你买我,第二,我没兴趣和你一起给人当狗,第三,你特么瞎不代表摩那娄诘信任我,第四,我不做别人手里的刀,第五,你画的饼我不想吃,懂?”
图尔贡目光阴鸷的盯着她,片刻后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刀瞬间朝着她袭去。
“既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