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云晚意的番外==
云晚意被关了三日,才被放出来,除了第一晚云二哥给她送了晚膳,后来都是盼雪偷偷送来的。
院子中,云晚意坐在床榻上,裙裾被掀到膝盖上,盼雪跪坐在她跟前,见她膝盖上都是青紫,不由得红了眼,盼雪忍不住低声:
“夫人怎么这么狠心!”
说罚跪就罚跪,还罚了整整三日,真不怕姑娘膝盖跪费了。
说不许送饭,就真的不让厨房给姑娘留吃的,且不说姑娘惯来娇气,就是少爷那般身子也禁不住不吃不喝地跪上三日三夜!
说错话,给个教训也就罢了,至于如此严苛么?
盼雪替她擦着药油,药油要揉进去才能有用,所以很疼,云晚意闭着眼,咬牙忍住膝盖上不断传来的的疼惜,跪得久了,仿佛针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疼,她额间溢出涔涔冷汗。
许久,她低声说:
“别说了。”
盼雪偏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她闷声:“早知道,姑娘还不如留在京城不回来。”
至少表姑娘会对姑娘好。
闻言,云晚意轻扯唇,笑她单纯:“她只是我表姐,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岂能一直留在京城麻烦
否则,外人的闲言碎语都能把她和表姐淹没。
盼雪不由得想起那段时间和姑娘纠缠不清的卫大人,她张了张嘴,但那日离京时姑娘黯然的模样划过脑海,她终是选择噤声不语。
云晚意膝盖疼得不行,至少这段时间不能再出去了,她躺在床上,盼雪去厨房端来午膳。
简单的膳食,三菜一汤,和一份米饭,还有一盘玫瑰蜜糕。
云晚意瞧着那份玫瑰蜜糕,有片刻的安静。
盼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夫人不疼姑娘,偏偏她记得姑娘喜欢什么,玫瑰蜜糕做工复杂,需要的东西也难寻,若非夫人特意吩咐,厨房不会特意做这个糕点。
云晚意低头咽下糕点,她吃得很小口很小口,淡淡的甜味腻在舌尖,竟被她尝出一点涩味。
涩得她眸底也难受,忍不住悄无声息地掉下一滴泪来,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
除此外,室内再没有一点声音。
夜色浓郁,云府内格外安静,云晚意却觉得这份安静好难熬,她闷在被子中,许久,瓮声瓮气:
“盼雪。”
盼雪一直守着她,立即应声:“我在呢,姑娘。”
云晚意头也没抬:
“我想去姨母家。”
许是人受了委屈,便想要安慰,偏偏诺大的云府对她来说都是冷清,她寻不到心安之处。
盼雪哑声,忽然,她擦了一把脸,说:“奴婢这就去和夫人说。”
云晚意没有拦她。
云二哥今日又在外胡闹,云母至今未曾歇下,得知盼雪来意后,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室内蓦然安静了下来
(),嬷嬷叹息地看向夫人(),许久,云母沙哑着声道:
“她就是想去,也得看看时间,这都什么时候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拍桌而起,怒视盼雪:“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
盼雪恭敬地垂头不语,但偏她这样的态度,让云母心底堵得慌。
等盼雪离开后,她闭着眼,身子却忍不住地颤抖,许久,她瘫坐在位置上,心底不断发酸闷堵,许久,她颓废扯唇:
“她到底是和她姨母亲。”
嬷嬷说不出安慰的话。
明明她们才是亲生母女,却是有着难以化解的隔阂,让二人仿佛是只有着母女名义的陌生人一样。
翌日,云晚意就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去姨母家。
云母得知了消息,沉默了许久:
“随她去。”
只是从院子到府外这一段距离,就让云晚意走得格外艰难,但云晚意没有一点犹豫,她每走一步膝盖都传来针刺一样的疼,所以,她走得很慢很慢,但再慢,她也没停下来。
云母不知何时出了院子,她站在游廊上,看着云晚意的背影。
她忽然有点恍惚,她看着云晚意的背影,蓦然有一种错觉,她的姑娘好像就是这样一步步地离开了她。
云晚意杯盼雪扶着上了马车,马车动了起来,盼雪低声说:
“奴婢刚才看见夫人了。”
盼雪知道姑娘的心病是什么。
云晚意安静地垂眼,一言不发。
许是顾忌着她的伤,马车走得很慢,一路晃悠晃悠,仿佛幼时的摇篮,让马车内的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沉默。
等到了姜家,盼雪摆好木梯,准备扶着她下马车,但云晚意膝盖本来就有伤,坐得久了,不由得僵硬,在曲膝时就觉得一疼,在听见盼雪的惊呼声时已经晚了,整个人身子一歪,她脸色骤白,做好了从高处跌下的准备。
便是这时,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一带,下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不等她回身,已经落入某人怀中。
她膝盖疼得她唇色发白,但在她仓皇抬头,看见扣着她的人时,却仿佛被敲了一下闷棍,脑海中倏然一片空白。
但来人没有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