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都安静了,李绛迁继续道:
“这事情本来就该定下,可是诸位兄弟要么在外,要么闭关,总是很难凑齐,如今行寒姑姑更是要闭关突破,这件事情正好定下来。”
李承没有子嗣,也没有留过什么手书,后继的事情很麻烦,拖了这么多年,年纪最大、天赋最高的李周达甚至已经练气中期了,眼看着没几年就要碰到了筑基的年纪,李周达亲自去拜了李玄宣,希望能把这件事情提日程。
毕竟突破筑基是生死关,是最需要李承遗留的从心得术法到法器资粮的时期,甚至他的嫡传香火和地位,如果此刻不定下来,往后也没什么好定的了,不但失去了最大的价值,也让人心里不舒服。
而那件让众人心心念念的六雷玄罚令,说是族中的东西,并不包含在遗留的道统之中,可几乎人人都知道,谁先拿到道统,修成雷霆一道的筑基,法器最后就是落在谁手里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为关键的事情,李承的父亲李曦遏,前些日子过世了。
李曦遏虽然是一介凡人,可老爷子是李承的父亲!平日里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是偏向自己血脉最亲的后辈李周退继承,他一死,李周退一脉可谓是大为惨痛。
当然,纵使几个高层心里都是这样想,可对外一直说的是等几个长辈归来,场面的话自然要说一说。
李绛迁稍稍一停,李玄宣苍声道:
“本有三位人选,周达,周退,周逊,周达天赋最高,性格最烈,很是符合雷霆之道,只是这性子烈也有难处…”
“周退血脉近些,却与周逊一般,天赋差了些…”
其实三位人选大家心里都有数,李周退本是血脉最亲,最合适的,当初他如果没有那迫不及待地、喧宾夺主的一哭,那时就定下来是他,不会有今天的折腾。
可家里头的长辈不懂得收敛,这一哭几乎把几个筑基心里对他的好感全都折腾坏了,这些年李周退享用着这样好得资粮,修为却与出去看田的李周逊相仿佛,都还是胎息,更是坏了事。
至于李周逊,他天赋尚可,当年家境贫寒,被李承收留府中,便也沾了一些继承的权利,可李承兴许也只是在考察,并没有提过只言片语,当初也不能定下来是他。
可他后来主动放弃,去了洲看管灵田,如果前头没有李周达,他的希望其实很大,可如今这么一比,便已经暗淡了。
李玄宣这话说罢,看了一圈,几位都是垂头若有所思,并没有人站出来讲话,知道都没什么异议,便道:
“让周达来看看罢!”
很快,侧旁进来一位身着皮甲的汉子,体格健壮,面孔方正,浓眉大眼,竟然与李汶有些相似处,可李汶的气质憨笨,这汉子明显是经常见血的,凶残了很多,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他快步到了庭前,丝毫不惧,拜道:
“见过诸位长辈、兄弟!”
李玄宣颔首,开口道:
“这就是李周达,如今在玉庭任职,做些降妖除魔的差事。”
老人又望了一圈,只有李周昉踌躇了一阵,看了眼李行寒,李行寒却对李周达颇有好感,轻声道:
“我在湖边待过一阵,这位兄长尽心尽责,在族人中算很用功的。”
李行寒一表态,李周昉不作声了,两边都是自己族人,他肯定不会为了帮李周退说话而冲了自己这位前途远大的妹妹,老人看在眼中,点头道:
“诸位长辈都是看好你的,只是性子要收敛些。”
“晚辈受教!”
李周达嘿嘿一笑,一个个拜了,李明宫起身道:
“我带你去青杜,山的诸多仪轨都应准备好了。”
一众族人便随着李明宫转移到青杜去,只留下李行寒几人,李玄宣叹道:
“好是好,也是眼下有绛迁几个看护大局,今后不独独指望他,我这才敢选,用不着他执掌青杜,镇压几峰还是能行的。”
李周达样样都好,唯独是性子太正直,脾气暴烈,又不善言辞,时不时在族里伸张正义,虽然因此得了很多族人拥护,可放在修仙道路可不算安全。
李绛迁一直等着这事情落定,目光有些幽深,抿茶答道:
“这事情传出去,周逊孤家寡人,还算好些,周退那一脉,恐怕里头有些怨言。”
“这是其一,其二…周达叔父脾气暴躁,听不得别人说些碎言碎语…晚辈的意思是,礼数一尽,立刻让人前去闭关,不使他听着了,等着几年出来,这事情淡了,也少许多纠纷。”
李玄宣是最怕出这些乱子的,只顾着叹息,其实几人都明白,到了如今的局面,已经不能不选李周达了,李周退恐怕到了最后也是个练气而已。
老人看了眼李行寒,和声道:
“你那一枚遂元丹,前两年我就派了人去各家询问,后来在剑门得了一枚玉真炼就的遂元丹,用自家的换取了。”
“还有家里用于突破的几枚丹药,我一会同你去洞府,教你如何先后服用,准备冲击筑基。”
李家毕竟有枚箓丹在,可以毫无后遗症地突破一层,又不能透露丹药,李家这么多年已经学会了不少办法,李绛迁如今更是用各个丹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