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冒出浓烈的金烟,如同一个被砸了一锤的玻璃罩,一瞬间便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嘭!”
北儋高处的大殿中发出剧烈的轰鸣声,浓烈的白烟喷涌而出,显然是阵盘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不能再撑了。
场寂静无声。
“喀嚓……”
北儋的大阵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海的僧侣也好,岛中的修士也罢,没有一人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他们并非为铸真的一掌破阵而震撼,相反,铸真不能一掌打破筑基大阵才有鬼了…
让他们呆滞的,是铸真吃痛的反应。
这是大倥海寺的大修士啊……
以筑基之身与怜愍斗法的修士,江南几百年来只有一位端木奎。
李曦治仅仅是让铸真起了痛意,若不是有阵法挡了这一下,当下就要被拍的灰飞烟灭,当然与端木奎无法比较,端木奎手持仙书,甚至能把南下的某位怜愍揍得头破血流,不得不退去…
可这也是在手持仙书前提下,端木奎是什么人?当年横压一世、以一己之力几乎扭转槐荫鬼仙基名声的人物!横压一世可不是谁都配的,就算不拿着仙书,江南有几人能斗得过他?
眼下情景让整片石塘哑了火,没人敢这个时候抬头看着这位怜愍,连杨宵儿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夫君这一剑如此了得,手中立刻扣住了符箓:
可不要恼羞成怒…
铸真怜愍则慢慢抬起头来,对着自己的掌心端详。
金色的掌心光滑一片,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的,即使是他再如何匆忙出手,李曦治都不可能破了他的法身,连个痕迹都不会留下,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疼痛。
一定是一道能伤及升阳府的剑法…好剑术…
铸真猜得不错,秋月听合一剑斩出,三分月流光紧随其,合三为一,同时斩灭升阳、气海、巨阙三府,才要剑元来施展,如若得了可以斩入太虚的剑意,这一道剑法将会更加恐怖。
可惜,他与我的差距实在太大,仅仅一惊罢了。
铸真的心绪只过了一瞬间,他的目光投向岛的白衣剑客,面燃起怒意来,声音渐冷:
“好…好…人人皆称你一剑出则惊天地,不愧是剑仙后裔。”
随着他的声音渐低,杨宵儿也慢慢攥紧了袖子里的符箓,李曦治早已经低低吩咐了,一众修士往后退去,自己则不紧不慢,拱手道:
“晚辈取了巧,多谢前辈指点。”
下一刻,一股黑风从杨宵儿袖中飞出,可铸真的庞大金身也同时在空中消失,一众法师追着青池修士而去,阵法仍然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如蚁般的僧侣迅速攀附北儋岛。
“轰隆。”
金色的大掌凭空擎住黑风,五指发力,将其狠狠地向后一拉,被黑风裹挟的李曦治与杨宵儿齐齐吐血,李曦治却见杨宵儿浑然不惧,只静静驾着风,低声道:
“宁真人出手了。”
算算时间,宁婉从北边赶到这里来是来不及的,李曦治分不清是宁真人来了还是宁真人早就在,铸真的表现同样怪异
他是一时捉不住我等,还是不愿捉?
他唯有缓缓低头,将一切念头甩出脑后。
杨宵儿话音方落,纷纷的寒雪已经从天而降,白衣女子破开太虚浮现而出,与铸真瞻前顾后,假模假样的冷意不同,这仙子的冰冷含着怒:
“大倥海寺好大的架子。”
场的一众修士顿时松了口气,李曦治夫妇也放松下来,铸真暗暗松气,面则法躯尽显金光,答道:
“宁真人来得正好,北儋之事,我家摩诃正要与真人细谈。”
他就这样立在原地,身后的金光直冲天际,一道单薄的身影慢慢浮现而出,却是一身着灰衣,手持禅杖的和尚。
这和尚眼角很高,单手在身前持着,下巴尖尖,颇有些恶气,不同于北边七道那庞然直入云霄的法身,仿佛一位寻常和尚,可手中禅杖往地一拄,脆声轻响,一切风雪便停歇了。
宁婉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三元陨落,你这东西便出来作妖了…”
这和尚面浮现些夸张的喜悦,咧嘴而笑,露出雪白而整齐的牙齿:
“再如何不可一世,而今他们都死了,我却成了摩诃,长生之路刚刚开始,这就是仙释之分,且让你得意两年,又有何用?”
“北儋是我寺的,自然就要拿回来,宁道友,我寺给你太阳道统几分脸面,并不伤人,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宁婉微微一笑,如同春风解冻,语气也温温柔柔:
“哪怕前辈再活个四百年,也抹不去那元乌踏面和一符足矣的事,昔年为了两家友好不提,如今天下人一听闻宝罄成就摩诃,也应当提一提故事。”
这句话平淡却如惊雷,宝罄摩诃说了一通,反倒被宁婉一句话说得两拳紧攥,那双眼睛里亮起宝光,克制着怒意笑道:
“贱人还是顾好自己吧!”
……
望月湖。
大殿之光彩流淌,黑袍绛衣的男子立在回廊前,正望着湖的大雨,搭在石栏杆的手轻轻敲击,显得很闲适。
过了一阵,便有一白发老头从回廊另一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