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奚留了一道赶山赴海虎作为底牌给李曦明,要想他李曦明肯一路切磋打斗、路线明确地现身东海,只有紫烟做主之下本就不想彻底得罪李家的邺桧出手,双重乃至于三重保障,才能让他李曦明放心斗法,藏起底牌,不会立刻驾着灵器遁走回望月湖!
这一道算计中,邺桧不知道到底明白几成,可正是邺桧对长霄的阳奉阴违,一直以来的两边缓和,反倒成了长霄的算计!
一位紫府在太虚中行走无声,可两人打斗可就显眼太多了…等到两人打斗到了东海,立刻歇了,众修散去,甚至可能是关注着的素免、汀兰都离去,长霄遂从容而来,把他堵在这孤立无援的东海。
“他的思虑我不能算全…至少这是其中之一…”
眼下这背后的真火虽然与先前不同,却颇有股熟悉之感,佐证了猜想,李曦明吐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想汀兰等人是有意,还是谋划先一步被他算清,眼下活命要紧,心中只暗暗警惕:
“既然长霄也是兜玄道统…他手中可能还有雷霆相关的手段,须小心防备!”
好在是明阳…换个别的…真火与玄雷总有一个吃得准我!
眼下赶山赴海虎被照出,李曦明也不再催动隐匿,在太虚之中驾虎而行,长霄则提了灯盏,一分分拉近距离,轻声道:
“昭景道友,不过谈一谈旧事,何故不辞而别?未免太失礼节!”
“长霄前辈!既然商议旧事,为何拦我归路?待我回归海内,择一处疗伤,自然派人来请前辈,细细商议,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追逐太虚!”
一听李曦明这话,长霄笑了一声,依旧行走太虚,越靠越近,灼热的真火烫在他背,李曦明沉声道:
“起!”
霎时间花纹繁复的亮白色天门从太虚之中耸立而起,浓烈的天光仅仅阻挡了长霄一瞬间,恐怖的真火砸下,如同涌动的深红色河水,从天门的两边撒下来,将一切焚得干干净净。
李曦明脸色一阵青白,显然受了伤,可仅仅拉开了短暂的距离,听着长霄施法已毕,唱道:
“宝瓶参合玄法,着!”
李曦明立刻发觉一道银亮亮的小瓶由后头飞来,速度极快,明明是法术,看起来却同实物,只回手一道紫焰甩出。
“咄!”
不曾想这道紫焰才飞出,长霄立刻一声低嗔,背后飞出一面银亮亮圆盘,头绘着金色的桂花纹路,往那紫焰一照,顿时有清冷月光蓬勃而出,将之消弭得干干净净。
李曦明已然故技重施,一头钻出太虚,眼前波涛汹涌,大海之阴云滚滚,谁知照面就是一道白光,竟然早就等在现世,正正飞进他眼睛里。
长霄的神通!
他只觉脑袋里插进了一根钎子,眼前一片眼花缭乱,脑海中如同灰雾迷茫,凝聚了一半的神通也几乎要散去。
所幸一股冰凉之意冲脑海,将这一切抚平,李曦明反应过来,一眼瞥见不远处飞出的长霄,第一时间重新遁入太虚。
可他突破紫府不过几年,怎么是长霄的对手?运用太虚便更不如了,这才破空而入,正面就是一枚银瓶,倾斜而下,李曦明这下真是当头一棒,眼冒金星,胸闷气短,靠着清凉之意保持住姿态,驾虎而走。
下一瞬,长霄破开太虚而入,李曦明正腾出去一大截,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讶异地注视起来:
“有问题…”
长霄修成紫府多年了,什么神通、什么术法落下去是什么效果,心中是明明白白,最多因为对方神通多一分少一分,哪有如今这样的道理?
“吃了我一记神通,又中了宝瓶参合玄法,还能驾灵器而行,必有问题,此人要么魂魄有异,命数不同,要么身怀某种宝物,能清明灵识。”
下一刻他便破空追入现世,海面的大雨滂沱,远近都是漆黑一片,不过区区雨水,自然阻止不了他紫府目力,踏风追去。
李曦明中了宝瓶,两眼一抹黑,法躯运转不畅,连神通都生涩了许多,两下被他追,长霄一掐诀,一道烈的彩色玄光正从他的眉心处喷涌而来,足有拳头粗细。
李曦明只觉得后心发寒,连忙剖了胸口心肺,各个器官倒腾着往边靠,在胸口腾出一个大洞口来。
“嘭!”
这玄光果然穿胸而过,可紫府攻击哪有这么好应付,这玄光为下两股,迅速膨胀且向下切去,李曦明此刻已经穷途末路,两边身体赶忙分开,原地哗啦一声撕成两半,绕道而行。
长霄的眉心玄光在天地中扫出两道白色的匹练,扫得海面蒸汽飞腾,鱼虾翻滚,他的眼睛不带什么感情地看着李曦明身躯汇合,继续向前飞驰。
“谒天门说是术神通,倒还带了点身神通的影子,是我算漏了。”
他口中说着算漏了,李曦明却苦不堪言,这么一分身躯,宝瓶参合玄法趁虚而入,影响越发剧烈,可他心中反而没有任何杂念,一片清亮,甚至充斥着狠厉:
我必然不是他对手,他长霄也一定有顾忌,能拖一时是一时,能拖一日是一日…除非我升阳府被打得灰飞烟灭,只要能逃到足够远的地方…便给这老东西来个狠的!
虽然眼下才飞到了合天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