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巍,与长奚一同起身,这老人与他遁入太虚,悠悠道:
“昭景,赶山赴海虎虽然与我、素免的神通更加契合,可本身没有什么太过出众的能力,与我们二者的神通多有重合,我与他商量了,还是给你来用。”
“接下来若是有紫府正面斗法,主要还是看你的谒天门。”
他话是这么说,可李曦明也明白,其实不是什么神通问题,谒天门固然是偏向斗法的术神通,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与邺桧基本走向对立,遂应道:
“昭景明白。”
长奚继续道:
“赶山赴海虎还具有土灵器的统一特征,算是魔道之物,不止可以用神通保养,用血气、怨气一类祭炼更有裨益,积年累月,兴许还有更奇妙的变化。”
这可把李曦明说住了,立刻有了怀疑,手中的赶山赴海虎是中品,说不准还是在长奚手中提去的,长奚却马堵住他:
“我昔年便想着炼它,可是这东西对我来说实在是鸡肋了些,需要的数量更是海量,海内这些东西紧俏,我没能分到多少,大部分都用来炼别的了。”
他指了指胸口那块玉石,李曦明其实已经注意很久了,见着长奚道:
“就是这炁石魔胎,我两百年前就开始炼,花费了大半生的积蓄,要不是灵氛居心冲玄束着,东海水降雷升,我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听着这名字,李曦明心中一骇,面只若有所思,长奚笑道:
“此法是我道统秘传,有伤天和,可以续寿,终究对名声不太好,坏处也多,有些先辈即使用了,也是偷摸着用。”
他和我说这个作甚?
李曦明稍稍一顿,长奚已经转过头去,他声音愈沉:
“其实…诸家对土德正统戒备很深,尤其是走魔道一途的修士,其余道统可以不管,可土德修士又是正统魔修,诸家都有些惊惧,雷宫之变虽是诸家得利,可谁也不想再来一次。”
李曦明自家还真知道些相关的消息,虽然不知长奚此言从何而来,依旧不放过,追问道:
“异府同炉之术我也读过,紫府之后与紫府金丹区别其实不大…正统魔道…可是拓跋重原那一类?”
“相差不多。”
长奚悠悠地道:
“异府同炉与紫府金丹本是一物,都是当世魔道,古代同样有魔修,否则蒯离怎么是魔君?拓跋家也是正统魔修的一支。”
老人从鼻腔之中吐出口气来,咬牙道:
“术不轻传,遂有正统,这有正统,那也有正统,坐果位的不授自己功法,用旁门赐下,到了你我手里,再用筑基篇幅控制下面的人,岂不是同出一源?常人见了你我嫡系矮一头,我等见了正统也矮一头,为人玩物,岂不是常理?”
他似乎想起自家一炷香世家的痛苦记忆来,吐了两口气,马要身陨,强撑着在深黑色的山崖现出身形,与李曦明落往玄妙观中,迎面过来的却不是齐秋心,而是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孔孤皙。
玄岳的人已经早一步过来了。
孔孤皙伸着脖子,惶恐得像一只拔了毛的鹌鹑,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显得套在身的道袍空落落,如同一套衣服架子。
他飘过来,被长奚急切地扫到一边去,歪七倒八地磕了个不伦不类的头,哇地哭出来,长奚只看素免,这位老观主满是不安地揣着手。
长奚道:
“哪间院子?道友可安排好了?”
素免忙去引他,一路到了山崖的一端,素免有些焦灼地道:
“道友…那东西…”
“喔!”
长奚把脖子的炁石魔胎摘下来,塞到他手中,道:
“此物无第三人晓得。”
李曦明一直站在旁边,低眉顺眼,做出克制悲伤的神情,心中已经震天响:
此物无第三人晓得?你方才同我说了!
长奚这是什么意思?把柄?暗示?这炁石魔胎对名声不太好,坏处也多…这是给我留把柄?今后好强逼玄妙观下场?
李曦明面功夫尚可,没有因为这话有什么反应,素免默默收下了,答道:
“我一定尽力护佑玄岳。”
眼下已经到了那院子中,方圆百里大多整理得一片空白,显然等着长奚死已经很久了,一片黄土荒芜,只有地面几颗弱草萌发,在春风里飘动。
长奚袍子底下已经开始落石,哗啦啦砸地地面土石飞起,他急急忙忙落去院中,衣袍飘飘,却没有潇洒可言,如同一只自投罗网的雀儿,盘膝坐在那榻。
玄妙观朴素,四处简陋,这院子也不例外,他坐在塌,仿佛手脚都伸直不得。
“孔孤皙!”
长奚呼了一声,孔孤皙忙飞起来,又从半空中刷一声栽下去,到了近前,顾不得自家老祖枯坐在院落中的屈辱,伸着头惶恐地看他。
长奚喃喃道:
“孔孤皙,我孔氏起于微末,本无紫府之命,真君转世,杀我族类,于是气运转嫁于我,要我登紫府,为人踏脚石……”
此言一出,孔孤皙低头不语,李曦明皱眉,素免生惧,他就站在李曦明身旁,叹道:
“老糊涂了!这可说不得…”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