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把长奚说得不好听,萧初庭又该如何想呢!
李曦明心中只记得一点,衔忧峰不是李家,他虽然对李曦峻身死有心结,可谁在乎?左右不过要个表示。
他这番话言毕,萧初庭没有什么太大的神色变动,微微点头,沉声道:
“昭景看得开,属实不易。”
他这一句话颇有感慨之意,成就紫府何其风光,道心如何坚定之人都难免得意,更别说现在是长奚垂老,苦苦哀求……
这番转过来,萧初庭笑道:
“你那客卿一事,可以问长奚,他有法子。”
李曦明谢了两声,两人聊得越浅,眼看此行将毕,李曦明想着司伯休临行前那番话,遂道:
“前辈在江南独自撑起萧家,想必也触犯了不少紫府的利益,可与哪位真人有误会…”
这是要问萧初庭的仇敌了,老人自然能听出来,只轻描淡写地道:
“我在江南谁也不沾,他们也不会信你与我联手…不必担忧…且自去罢…”
……
望月湖,朱芽亭。
青石的灯座发着朦胧的色彩,倒映在漆黑如墨的湖水之中,夜色正沉。
李阙宛收了法,在亭中站了一小阵,自家真人突破,湖明阳太盛,变化不齐,在深夜修炼全丹更好些,便改了修行时间,此刻修行完毕,夜色黑漆漆。
“阙宛姐!”
她这才歇了一阵,湖驾着飞梭飞来一人,落在近前,却是自己同一脉的远房妹妹,本在洲修行的,叫作李阙宜,年岁比她更小,着一身粉裙,脸蛋圆润,耳朵小巧,看起来精致可爱,只笑道:
“恭喜姐姐了,几位哥哥都放出来了!”
“什么?!”
李阙宛本忧心忡忡,想着是唤她去青杜山,没想到竟然是好消息,可她听了这话,喜色只匆忙一过,立刻有了不安,问道:
“是如何审问的?”
她明白李周洛为何迟迟不动这事情,更怕李周洛不顾三七二十一压下去,那才是害了她…却见李阙宜笑道:
“姐姐不要忧虑了!承淮叔公突破成功,出关执掌青杜,以勿查我一道辨真之符将李东堤满口谎言揭破,流言不攻自破!”
李阙宛立刻眯眼笑了,她喜道:
“叔公突破成功了!真是好极了!”
李阙宜顿了顿,答道:
“连带着捉出身后数十人,有外姓也有旁系,甚至还有嫡系,如今都押到青杜水府之中去了。”
李阙宛喜色很快淡了,她柔声道:
“我以旁系之身入洲登青杜,与大公子并列,此事本该有非议嫉妒,不宜太严苛,到时候弄得族中鸡飞狗跳,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阙宜的神色愣了愣,她也是伯脉大宗,又与李阙宛这个姐姐关系很好,心中早有不平,小巧的眉毛皱了皱,只道:
“姐姐太看得起他们了,不过是些小人物。”
李阙宛只摇头,她从亭间起来,正要去青杜拜见李承淮,不曾想黑衣男子驾风而来,落在近前,正是陈鸯。
“见过小姐。”
陈鸯拱手行礼,也不等李阙宛多说,沉声道:
“家主召见,还请速速随我入洲。”
李阙宛不敢怠慢,一同驾风过去,到了洲中殿,便见着两位少年站在殿外候着,一人衣着干练,相貌平平,倒是身旁一人,生得勇武果敢,眉毛浓密,一身甲衣,两人皆金眸。
“见过族姐!”
两人皆开口了,李阙宛连忙点头来应,眼前两人分别是二公子李绛垄和三公子李绛夏,都比她小些,不过十八九岁,皆修明阳之法。
四公子李绛梁年纪还小,这眼前两位公子可都是厉害角色,李绛垄在族中素有弘润通长的贤名,李绛夏则早有了权位,前些日子还在东岸料理诸家,因为紫府法会才赶回来。
眼见了李阙宛,李绛夏哈哈大笑:
“许多年不见族姐了!可惜萧家归还东岸以东,我这头多半还要拜别父亲,再去接手,不能和族姐多聊!”
李绛夏明显比兄长李绛垄开朗些,神态更出众,行事也更狠辣,遂更得李周巍喜欢,很早就脱颖而出,被委以重任。
李绛垄则内敛些,关心了李阙宛几个哥哥的情况,李阙宛皆应了,很快受了请见,三人皆往殿中去。
殿中灯火通明,李周巍此刻依旧持着朱笔勾点些什么,紫府法会结束,留下一地狼藉,哪家回礼、贺喜、礼重不重,哪家没来、哪家半席离去,显然不是轻易能收拾好的事情。
见了三人来,李周巍这才松了笔,先看了李阙宛,声音低沉:
“宛儿,族中的事情已经了结,听承淮叔与我说了,今后这些个日子,将你几个哥哥送到青杜山中去,在老大人符峰干些活,也好叫老人解解闷。”
老大人自然是李玄宣,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几个哥哥就算出了青杜,生意也黄了,这般安排已经是极为合适,李阙宛只恭声道:
“多谢家主!”
李周巍点头:
“家中风言向来不少,十六府权斗而已,没有这个说也有那个说,你在朱芽亭好好修行即可。”
李阙宛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