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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十年不成。”
他一路落回峰,心中思绪沉沉。
……
东海。
碧水鳞兽背的宫殿林立,却留有一处空旷之处,边矗立着高台,碧蓝一片,三个翡翠桌案摆着,鼎矫高坐首。
下方的两只水兽正相互拼杀,一只是厚鳞长牙的水象,鳞片雪白,长牙锋利,另一只则是长尾的独角虺蛇,眉心处的独角光彩熠熠。
这光彩呈现出浅蓝之色,照得面前一片雾蒙蒙,厚鳞长牙的水象翻来覆去地翻滚,两眼血涌如泉,顺着鳞片淌下,在地面化为颗颗珍珠滚动。
“明煌!”
鼎矫威严明朗的声音将李周巍目光拉回,这龙太子倚着翡翠珊瑚座,扶手处两颗洁白的钩蛇脑袋明亮如玉。
“这玄光如何?”
李周巍将手中的玉杯放下,颔首道:
“这道常衍合水玄光虽有四品,可变化有余,杀伤不足,种种变化足以叫敌人眼花缭乱,可不能杀伤,若是单打独斗,还是惧怕敌人善于防守。”
他这话让鼎矫点头下头两只异兽生死相搏,龙太子浅蓝色的双眼漫不经心地望着,随意抿着酒,似乎心思并不在此处。
李周巍已经在宫中待了许久,碧水鳞兽一路驰骋,在朱渌海巡游了一周,鼎矫看腻了歌舞,点了水兽台厮杀。
李周巍听着一旁的小妖介绍过了,这两只水兽一只是宝鳞渡兽一只是碧颈蛟…都不是凡妖,任意一只拿出来,都是能一片水域逞凶的妖物。
而自家的乌梢放在东海连台的机会都没有,至少当年鄰谷兰映的白鳞钩蛇、合水海的全丹水猿才有这机会。
“可在龙属面前,不过是玩物罢了。”
李周巍看了两眼,常衍合水玄光渐渐减弱,宝鳞渡兽开始反击,李周巍难得见到这等妖物厮杀,面颇有兴趣,心中却暗忖:
也不晓得湖的事情如何了,留我这般久…
原本在南海诸事了结,早可以离去,鼎矫与白榕却拉着他在海逛了一圈,偏偏一路过来,也没有什么值得一言的事情,无非就是想他晚点回去。
李周巍虽然心中忧虑,可到底是无能为力的事情,也就安定下来,正思量着,却发觉一旁的宫殿回廊之中急匆匆来一妖,一身银甲,金面银牙身后背着两副短戟,显然不是寻常之辈。
这妖物一直走到鼎矫高座旁,似乎用秘法传音说了什么,东方鼎矫捏着玉杯的手僵在半空,面没有什么变化。
俄而,这妖将下拜离去,东方鼎矫一切恢复如常,对面的白榕显然也倦了,听了一阵,终于起身,笑道:
“此次相谈甚欢,我峰中却不能离去太久,便不叨扰殿下了…”
鼎矫起身,客气几句,一路送出殿去,陪着两人穿过回廊,两只妖将仍在生死相搏,鲜血飞溅,在半空中化为颗颗珍珠,滚落到鼎矫脚边,却无人多看一眼。
鼎矫一路送离,独自回到台,面的笑容遂收起了。
方才白甲妖将带来的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只鼎矫城府深,在客人面前谈笑自若,可等到两人一离去,他的神色瞬时阴沉下来。
这龙太子的白角微微发光,沉默地注视着,支着碧色栏杆,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两只万妖之的妖将厮杀。
虽然贵客离去,可鼎矫没有出言,这两只妖物便不敢有一点懈怠,打的鳞片破碎,角骨碎裂,满地都是滴滴答答的鲜血和滚落的珍珠。
鼎矫仍不说话,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眯着,殿中压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白龙太子的心情极差,两旁的侍卫开始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他顿了一刻钟,那暴腮乌甲的妖将终于忍不住了,提心吊胆地跪下,恭声道:
“殿下,龙君诞辰才过,恐怕不宜有贵种角斗而死…”
暴腮乌甲的妖将名叫冉乌,跟在鼎矫身边多年,非同一般,当下鼎矫生怒,此刻殿中也唯有他敢说话。
鼎矫并未应他,沉着脸转过身去,步入殿中,殿门轰然而闭。
这妖将如蒙大赦,面色惊惧,不敢出声,一个劲地挥着手,下方两只妖物连忙住了手,纷纷向大殿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退下去。
殿外一片欢欣鼓舞,殿中却空无一人,寂静阴沉,灯火幽幽。
鼎矫一直走到高座之,猛然掀了袖子,噼里啪啦掀翻一片玉壶玉杯,在地发出一阵清脆响声。
鼎矫的脸庞猛然拖长了,口中露出白森森的锋利獠牙,雪白的龙鬓从他的两颈冒出,两只眼睛的色彩一下浓厚起来,殿中的桌案都叮叮当当颤抖不己。
“落、霞、山!”
他咬牙切齿,声音如雷,却困在这大殿之中缭绕不出,震得一切都跳动起来。
……
两人出了海面,碧水鳞兽早已经停在浅海,白榕的告辞显然不是无由来的,他取出那双轮车,“哎呦”一声倒去,叹道:
“真是累死我呦!”
白榕身的从容和优雅一下丢到九霄云外,又恢复回那散漫的模样,两只脚翘在车外晃荡,连架起法器都不肯了哼哼唧唧叹气。
在海底待了这么久,李周巍再次闻到海风的清新味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