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我说一说,此地在南海之南叫作坟渊。”
几人一并从鳞兽身飞起,眼前是一片空旷的沙地,大大小小的石岛呈现放射状分布,正中间是一道巨大的渊渠,极目远眺,竟然看不到这一片大渊的对岸。
大渊两边岛洲破碎,大如城池,小如房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海水顺着蜘蛛网般的细沟汇入大渊之中,下方是无限黑暗。
鼎矫幽幽地望着,轻声道
“此地在天变前是一片大洲,宽广比得江南,只是人烟稀少,那时江南有万万人,此地不过千万。”
“天变时…有两位仙君在此地打斗,把一片大洲打得粉碎,灵机绝迹不说,至今都没有生灵,我龙属称之为坟渊…与东海的世脐相对。”
白榕点头,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兴致勃勃地看了一眼,轻声道:
“我听说这地方没有灵机,故而没有太虚,紫府到了此地也要下来飞行…”
“不错。”
鼎矫轻声道:
“此处一直通到幽冥,也是阴司所在,据说阴司之人便是从此地出入。”
他一边轻声言语,一边静静往下降,三人迅速湮灭在无限黑暗之中,李周巍看着两边汹涌直下的海水,皱起眉来,低声道:
“这坟渊大得可怕,南海之水竟然不曾流尽?这比北海的那个天洞大出数百倍,就算是整片南海落雨都补不齐罢…”
“莫非此地如同海角一般,海水落入深处,立刻化为水脉归入海中?”
鼎矫摇摇头,解释道:
“这海水并非处处落入坟渊,此地只是一个泄口罢了,你若是往南飞一阵,地面就要比海面高,没有什么海水落下。”
李周巍遂点头,提醒道:
“此地没有灵机,法力用尽便要出事了…”
“放心。”
鼎矫从袖中取出点白珠,仔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改一枚玄色圆盘灵器,倏忽之间变大,垫在几人身下,他歉道:
“我的座驾乘云,在渊中实在不方便。”
白榕点头,有些疑道:
“只是通往幽冥之说,我却没有听闻过…毕竟海中之事我等不熟,太子可否说说?”
他告罪一声,鼎矫摆手,低声道:
“这事情要追溯到齐国年间,北齐代魏,故魏李太子李勋全起兵,一度控制陇地,时人称为陇魏,我家有位大人在魏国居住,结识了一好友相谈甚欢。”
“后来南方大旱,大人亲往布雨,归来之时好友却被他人所害,他便一路到了此地,深入渊中,一直飞到了幽冥之中,见了幽阴司判,把那人带回来了。”
李周巍先是一愣,听得心中热起来,沉声道:
“身死之人,果真如传说般拘往阴司?还能救回?!”
鼎矫却迟疑了,低声道:
“凡人一死,肯定是魂飞魄散了,听说天下之人都是在阴司榜的,如果是修行紫府金丹一道,阴司甚至能知道各个人的修为法术,至于捉拿魂魄,如今应该没有此事。”
“可…”
李周巍心中升起的强烈希望骤然熄灭下去,低头问了一句,鼎矫答道:
“我也打听过这事,听说是因为那人是天变之前出生,又修行紫府金丹一道…阴司依律捉他…天变之后出生的人,除非冲击金丹失败,否则阴司一律是不管的。”
白榕看得难受,转了话题,心中暗暗想起一事,轻声道:
“若是有仙修榜无名呢?”
“榜无名?”
鼎矫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
“那就是修行巫箓一道,或是服气养性法了!”
白狐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李周巍却只失望了瞬间,立刻调整过来,低声道:
“我听过李勋全的名号,北方当年起义不断,成气候的也不少,曾有两次魏李复国,后来还有一位李悬…只是不知道后来如何?”
李家这些年收集的消息也不少,对这些东西更是留意,只是江南打听不到,难得在东海听到一些。
白榕看了一眼鼎矫,轻声道:
“被齐帝所杀,头悬淀阳城,九年不曾取下。”
鼎矫默然,脚底的灵器沉沉浮浮,李周巍微微一窒息神色略沉,望向无边的黑暗。
鼎矫到底想做什么呢…
一路过来,李周巍渐渐体会到鼎矫的身份,这白龙祧太子恐怕是最最尊贵的几位之一了:
东海广阔,龙属底下的紫府妖物也不少,他若是真的有要求,龙属难道派不出一位紫府大妖前来助他?
其他的不说,东方合云就足够诡异了…
白榕是一只筑基狐妖,修行的也不是什么善听的法门,兴许有血脉所致,或是有几样妙诀可以听查,可难道真的比得过神通在身的紫府吗?
“从两妖的态度足见…这事情是狐属龙属一力促成的…到底是何等之事,还要带我…”
“白榕说鼎矫要结交我…所以带我来此,难道有什么好处么…”
他心中略微过了一阵静坐了几日,鼎矫与白榕都已经闭口不言,鼎矫一言不发,白榕的神色更是极为专注,耳朵微动。
他一点点站起身来,听了片刻,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