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人早年就跟在太子身边,那时太子还未出府,在津海龙王身边跟着…那郭神通便来过,到了龙王府,取了一枚令牌走,也是古灵器。”
古灵器…六丁并火令!郭神通兴许与龙属有所约定!
他沉思一瞬,眼前两妖讲了半天也讲不出郭神通为何能得赏赐,想来当时是没有资格殿的,只说了这没头没脑的话,李周巍轻声道:
“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暴腮乌甲那货吭了一声,答道:
“他那人,生了个并火命,鵧乌这东西寿命短,脑袋也不好使,突破紫府好了些…却还是好弄险事,这般久没消息…死了罢…”
李周巍看出来他也不晓得多少,一路向外,到了尾下国,却发觉与来时截然不同,灯火阑珊,沙铺满了雪白的大小蚌,几个化成人形的蚌精着白粉色衣物,开着蚌寻珠。
当面来个粉衣女子,手中提着篮,内里装着一枚枚大珠,圆润饱满,白光闪闪,巨口长须那货接过,低声道:
“这东西是尾下国一片心意,还请大人带回…”
他这才提过来,提心吊胆地看李周巍,那只蚌精扑通一下跪在面前,五体投地,恸道:
“小妖愿以性命作保,先是真是怀珠不得动弹…还请大人明查…”
两旁的妖将似乎与她相熟,忙不迭说起好话来,李周巍并无心思去管这海族先前不见自己是真是假,只摆手道:
“无妨。”
他迈开步子,两妖送他入了兽驮的宫殿,虺药一直等在殿前,神色恍惚,见了众人前,只看了两妖态度,已经明白七七八八,低眉顺眼,答道:
“大人回来了!”
等着李周巍入了殿,他才悄悄去扯两妖的衣角,低声道:
“那六万牙的事情…”
“作罢了!”
两妖应付一声,转身便走,虺药如释重负地进了殿,正巧撞李周巍的炯炯双目,这少年立在殿中,问道:
“什么事情!”
虺药对他的态度更低,恭声道:
“龙子殿下的八妃子要件法衣…要用海虺长牙…估摸着要六万枚,原定在我部族,多亏了世子殿下,保下我三万孩子的性命…”
李周巍晓得东海规矩,一路过来,这才真正明白虺药、尾下国国王这些筑基妖物也卑微至此,轻声道:
“伱等一贯如此。”
“一贯如此。”
虺药光站着,疑惑地道:
“千万年来都如此,难道还有差?未化形之时就如此,我虺族每年也要吸食成千万的灵蟹的精气…天经地义。”
李周巍并未应他,看着他退下去,一直盯着杯中酒看。
“鼎矫并不认为我是人…那渌水呢…真君是人么?真君如龙,筑基如虺,凡人如蟹,海内与这海底也无异。”
他静静盯着酒思量,鼎矫的蛟府极尽奢华,欢歌笑语,并没有让李周巍的心情放松下来,反而是尾下国与虺药的姿态在他心头转了又转。
李周巍自小就心思成熟,见多了人,如今见了妖,发觉差不到哪去,都爱吃人,忍不住怀疑起来:
“常说天道崩坏,世道如此,可谁知到底是世道如此,还是本就如此,天道崩坏…众人皆自由为好,还是天顶要有东西管着为好…”
“血食血食…不吃人者自去三分实力,真的能斗得过吃人者么。”
他生来就不寻常,思绪萦绕,忖道:
“管他对错,几位大人一心为我,我岂能辜负?”
李周巍把底线掀起来忖了一息,又随手放回去,殿外的海水浮动停靠,应是到了虺族的地盘,一群影子跟来,虺药那厮压低了声音,驱赶着前亲热的晚辈:
“去去去…都回去…”
……
紫烟福地。
天中的紫气不断汇聚,大大小小的山头紫烟来回飞动,如丝如缕,盘旋升腾,亭台楼阁,美轮美奂。
茫茫紫烟坐落着小小亭子,一位青衣女子正立在一旁,一位紫袍女修倚在石阶,飘摇如同紫气一般的裙摆从高高的山崖垂落下来,到了一半就化为紫色烟气飘散。
她的眉毛略平,面惯是冷静之色,两眼难得有些迷惘,遥遥望着远方,整座福地的紫气都因她的呼吸而涌动,阚絮雨却一言不发。
身旁的沈雁青有些哀恸地立着,阚絮雨一身紫气升腾,抬指算了算,暗暗思量:
东西也给龙属送去了,东方长穆还算信义,不会食言,元素那混蛋已经提拔了李玄锋,我却不好再碰,借着龙属的路子,也算尽一份力。
她轻声道:
“雁青,待我身陨,你回家去吧…你父亲闭关,沈家也要个当家的。”
沈雁青嗯地应了一声,这小亭子里有阵法庇护,也不担心被天的紫府听了去,低低地道:
“师尊若是转世而来,若有要求,只需往我沈家去一封信…雁青一直等着…”
“不必了。”
阚絮雨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口中的声音低不可闻。
暗自将李家人的面容与心底那张面孔比对一番,却发觉找不出什么共同之处,这女子心思飘来飘去,暗暗啐道:
“应当是同族兄弟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