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轻声道:
“可有遗物留下。”
李乌梢终于迈前一步,两掌一托,奉出一把断剑和一小盒来,李曦治轻手接过,略略看了眼盒内,立刻移开目光去看剑。
剑尾部的木符轻轻摇晃,李曦治端详了字迹,把剑收起,小盒转交给了李清虹,这才开口道:
“从轻发落罢。”
……
称水泽。
江北的一切昏沉已经慢慢褪去,明亮的光彩照下来,反射在称水泽的水面上,合水已经淡了许多,隐约能看见水底的残骸。
空中微微震动,漆黑的太虚显露而出,一身青衣的老人持符显现身形,凭空立着,面色微微红润,咳嗽起来:
“咳…咳…”
他这一声咳嗽震得水面上波纹浮动,闪了些金光,身后紧跟着现出一人,同样是一身青衣,却是青年模样,乐呵呵地迈步。
“世叔,可还好些?”
老人板着脸,声音略低,答道:
“长怀山毕竟是吴国第一宗,不好对付…”
这人自然是元修真人司伯休了,他看了眼面前的迟步梓,皱眉道:
“倒是你,竟然不出手一试?三道金性,你若是存心一试,未必不能夺到手中。”
他回忆起来,尚且露出遗憾之色,叹道:
“那可是【天武真炁神煞真君】遗留的金性…此果位空悬,这金性是极美的东西…哪怕天武真君有什么谋取,可他光明磊落,再不济也登个余位…”
“哈哈哈哈…”
不曾想迟步梓笑了两声,一边抬头往北看,一边耸肩,答道:
“世叔明白我最多疑,这种东西看着就可怖,步梓又不是什么好人,倘若我真的去证真炁,能不能证尚不好说,恐怕大人后手先送我归西了。”
司伯休听得哈哈一笑,摇头叹息,答道:
“你想得多了,真君若是不死,安淮天中三道金性可不是这模样,果位空悬就是空悬,大人无须,也不可能空悬果位而假死。”
老人顿了顿,答道:
“最多如太阴太阳般不应,不可能真君存而果位空。”
迟步梓撇嘴,神通运转,掐指细算,摇头道:
“我不多言,还要求神通去,没时间耗在此地。”
元修真人微微眯眼,疑虑道:
“难道不回宗一看?炙云闭关突破,恐怕无人主持大局。”
“罢了!”
迟步梓兴趣寥寥,摇头道:
“这不是还有世叔么,再不济还有隋观大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迟步梓可没心思给渌水处理青池宗,自从迟尉身死,迟步梓渐渐意识到求金之法的问题所在,每一刻待在青池都觉得煎熬,哪里还肯回去?
司伯休皱眉起来,声音低沉,答道:
“隋观大人你又不是不晓得,迟家人丁本就不兴旺,如今一个紫府也无,怎么镇得住场子!炙云又闭关你再不回去,迟家恐怕撑不住。”
‘呵呵!’
迟步梓听了这话,心中冷笑一声,暗道:
‘我常年不归,这家伙才是高兴坏了!月明琉璃树他觊觎已久,总算是得偿所愿!盼我死在外面还来不及!’
迟步梓本是极奸诈狡猾之人,哪里不知道司伯休真正的想法,知道他是借着好意的话语来刺探,只笑道:
“我一人生于世,即存性修命,父母生我,本无驱策之意,我养父母,亦无报答之心,二老早亡,我也早就换了数道躯体,没有什么血脉之说,迟步梓不过是个名字,迟家与我何干?”
“仙人本该摒弃世俗累赘,念家复又念宗,念完苍生去念天地,天地本属自然之理,与我何干?真人真人,唯有一点‘我’是真,即存性修命,修成即成,不成即死。”
司伯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慢慢理解了这人为何能一路修行神速,连破数关,他只暗暗摇头:
‘他心无道德、无父母、无宗族、无众生,唯独一个仙字而已。’
迟步梓却没心思与他弯弯绕绕,忙着去寻紫府妖物,一口气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个干净,穿入太虚,已经消失不见。
余下司伯休细细思量,心中暗暗过了几圈:
“三份金性本就不够分,紫霈出手打了【遮卢】个措手不及,逼出金性,到底释修是一份也没得到,大快人心!”
“只是这也是阚絮雨最后一次出手了…归去便要证紫炁…何其难也!待到她证毕,此次南北博弈算是落下帷幕了。”
司伯休在原地拢了袖子,踏入太虚,身形一转,同样消失不见。
……
边燕山。
边燕山上空空如也,草木狼藉,就连作为阵基打入山体的百根灵索都被挖的干干净净,司元礼站在山顶,静静望着。
他着那一身法衣,腰间佩着剑,姿态甚是出尘,眉宇间却有不少忧虑,身后站着族侄司通仪,算是最贴心的心腹,恭敬候着。
迟家的大部分嫡系、乃至于峰主客卿通通死在此处,异象被遮掩得干干净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一片狼狈而已。
在这些心腹面前他自然不须装什么,也省去了什么‘悔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