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灰溜溜的走了,沈卿笑的得意。
刚笑没两秒,萧瑜却甩开了沈卿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她愕然的看向黑暗中晦暗不明的脸。
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刚刚那么护短了,你什么意思!
萧瑜低着头,就是莫名不开心,甚至还有些气,眉梢轻蹙。
黑暗中交接的目光,他不知道为什么,越想心底就越难受,直接走了。
沈卿追了出去,可黑暗之外就是人山人海,刚追出去没一会儿,少年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彷徨看向四周,哪还有黑衣少年的身影?
失落感涌上心头,她抿了抿唇。
这人潮汹涌的街道,像极了记忆中云清的一个夜晚。
云清有一个节日,叫做朝岁节。
朝岁节是只属于云清的节日,为什么有这个节日她记不清楚,但举行的日子在春三月至春四月。
当天云清的杏树开满城池,街坊最流行做杏花糕,夜间也如上元节一般,灯如白昼。
在冬日沈卿生病的时候,许多大夫郎中说她命不久矣,活不过开春。
曾经的事于她而言何其陌生,但她还记得那时候唐云书安慰她说:“阿卿要坚强,若是好好活着,阿娘和阿爹都陪着阿卿过朝岁节,把云清的杏花糕全部买下,好不好?”
可她活了下来,阿娘没有陪她过朝岁节,父亲也是,只有她一个人独走在长夜中。
沈卿向后退了很多步,直到退无可退,直到回到阴暗处,她闷闷的蹲下身。
什么意思?
说抛弃就抛弃……
和阿娘一样,就是一个大骗子!
蹲下的身影落寞难挡。
一个本该在阴暗潮湿处苟且偷生的人,竟然妄图奢望摘月。
她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萧瑜或许从一开始就很讨厌她。
可转念一想,沈卿又气了。
既然讨厌为什么不说清楚,既然厌恶为什么允许她靠近,既然抵触又为什么又送符纸又送刀?
骗子!
混蛋!
她将脸埋进膝盖,听不清尘世间的喧嚣,看不见灯红酒绿的环境。
委屈,真是委屈死了。
除了上辈子在缘生宗的时候委屈,入魔到重生,她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
“小姑娘,怎么啦。”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
沈卿下意识抬起头,微红的眼睛展现在说话的和蔼老人面前。
“呀,怎么哭了。”
老人边说边着急忙慌的拉沈卿起来。
沈卿:“……”
好丢脸!可是……更委屈了!
老人见沈卿这个样子,问:“小姑娘,上元灯节的,为什么哭啊。”
沈卿不自在偏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老人却好像读懂了什么,叹气道:“因情?”
沈卿一怔,转头看着老人,凝重地点了点头。
应该也算。
“能讲讲吗?”老人八卦之魂燃烧。
老人看起来像专业的,是以她不自觉靠近了些,点头道:“就是我和我师……夫君!对,我和夫君听说今日是上元节,就出去逛逛,当街有人强抢民男,我夫君还受着伤,而我又去买东西了。”
“我那时候气愤极了,直接上演话本子里面的霸气护夫的场景,然后那群恶霸跑了,我夫君却对我冷脸,直接不管我走了,委屈死我了!”
老人共情道:“小姑娘,你这夫君有点太不识好歹了。”
沈卿:“就是就是!我对他那么好……”
她声音却越来越小。
他好像……也挺好的。
老人见此又叹了口气:“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尾和,你服个软不就没事了?”
沈卿语塞半晌。
且不说萧瑜是不是她夫君,再者他们好像也没吵架。
“其实……我……”
“小姑娘,”老人打断,她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沈卿,“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护夫的吗?年纪大了就爱听这种。”
沈卿:“……”
上一次让她哑口无言的还是萧瑜。
沈卿手搭在老人的肩上,把她当做有一面之交的知己,讲述当时的经过:“一群自称昭都恶霸的废物围着我的夫君,想强抢。”
“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直接上手了!”她气道,“我当即就怒了,打了一顿警告说‘我的东西谁也不能碰,碰了就去死’然后他们就落荒而逃了。”
说完她又笑了笑,像是回忆当时的场景,弯起来的眉眼却也带着几个懊恼。老人疑惑:“他是你的夫君吗?”
沈卿笑容一僵,义正言辞道:“当然,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绝不干那种强抢民男的事。”
“那身为你的夫君,或者说身为一个人,却被在乎的人称作物品,你夫君生气也是应该的。”
这下沈卿真懵了,喃喃道:“应该?”
老人说:“当然,不过这不也说明,你夫君也很爱你,在乎你吗?”
在乎?
心底一直不明不白升起的雾散了些许。
沈卿:“是因为在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