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游,是给詹慎游的体面,能显示陛下你有多爱重臣子,天寿帝带着这样的心态,见到了最为鄙夷玩物丧志的詹慎游,怒气自然直接爆表。
坐在下属的位子上,外面已经月上中天,孟昔昭却忘了这是什么时候,摸着自己的下巴,孟昔昭轻轻一笑,然后站起身,施施然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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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孟昔昭依旧一早就出门,然后在皇宫旁边找了个茶庄,慢悠悠的喝茶。
等到庆福跑进来,对他耳语两句的时候,他才嗯了一声,让庆福付钱,然后他自己进宫去了。
他让庆福盯着甘太师什么时候来,就是为了要跟他前后脚的一起面圣。
而到了华宁殿,不出所料,甘太师被内侍拦了下来,内侍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这么不待见甘太师,一听他名字就要发火,他怕过段时间皇帝的心情又恢复了,于是,对待甘太师态度还是以前那么好,就是苦口婆心的劝他回去。
甘太师今天可是养足了精神,准备好好刷一刷存在感的,而且皇帝始终不见他,这让他心中存疑,而这时候,孟昔昭走到他身边,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告诉内侍,劳烦他通禀一声。
另一个内侍进去了,很快,他就出来,表示天寿帝答应了。
这差别待遇让甘太师非常懵逼,而在抬腿离开之前,孟昔昭突然转过头,对他得意又阴森的笑了一下,仿佛看见他这样,孟昔昭早有预料。
这个笑容让甘太师瞬间毛骨悚然,他下意识的看向殿门,心中有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浮现。
皇帝不愿意见他,是孟昔昭在背后做了什么?
他要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陷害李淮的行为?
要是原先,这么冷的天,甘太师扛不住,说不定还真就走了,然后再让自己的门生
来打探到底怎么回事,可眼看着孟昔昭进去,甘太师心里像是有猫抓,他顿时改了主意,绝对不能走,而且无论如何,他都要见皇帝一面。
华宁殿内。
天寿帝养病期间,不知道多少臣子来过了,孟昔昭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反正引不起天寿帝的注意。
昨天他罚了一堆的人,今天稍微消了一点气,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而孟昔昭先在主殿里脱去外衣,感受着华宁殿盛夏一般的温度,孟昔昭忍不住擦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
也不知道是天寿帝真就这么怕冷,还是太医的要求,这也太热了,不怕把人热出毛病来吗?
在内侍的引领下,孟昔昭进入侧殿,也就是天寿帝的卧室,他面无表情的靠着床头,听到脚步声,阴沉的眼珠顿时朝他转过来。
秦非芒在一旁伺候着,苏若存本来也在,但此时她已经去屏风后面休息了。
天寿帝盯着孟昔昭,而孟昔昭也愣愣的看着天寿帝。
上一个敢这么惊愕的看着天寿帝的人,已经被他拖出去杖责了。
秦非芒实在是被孟昔昭坑了很多回,虽说他看起来十分像是作死,但秦非芒总觉得,如果是孟昔昭的话,不会有这么简单。
……
果不其然,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孟昔昭猛地扭头,像是突然失控一般,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等再转过来,他就神色如常的笑起来,仿佛还是平日里的活泼臣子,只是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眼尾很红,而且有点点水渍没有擦干净。
秦非芒:“……”
我就知道。
孟昔昭笑着近前,对天寿帝行礼:“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天寿帝冷冷的问:“你哭什么?”
孟昔昭脸上的笑容一僵,连连摇头:“微臣没哭。”
天寿帝:“你当朕没看到吗?”
孟昔昭僵硬着神情,他下意识的看向别人,可这殿中没人能让他求助,把头转回来,他顿了顿,还是试图遮掩:“微臣、微臣是昨夜没睡好,眼睛有些疼,这才在御前失仪了,望陛下恕罪。”
天寿帝沉默的看着他,虽说自从病了,他就很难再感到积极的情绪,可他比以前知道好歹了,当面向自己表忠心的人,不一定有多忠心,真正爱戴他的,都是不善言辞的。
就像孟昔昭这样,平时舌灿莲花,而到了这种时候,他连一句旁人进来就要说的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微臣真是担心都不会说,还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看见孟昔昭,天寿帝又免不了的想起崔冶来。
他昨晚来了一次,不说话,待一会儿就走,今早又来了一次,也没说什么,而他眼下的乌青,却把他的情绪暴露无遗。
比起吵闹的六皇子,沉默的太子似乎要好上一点。
天寿帝又开始走神,而走神之后,他突然皱起眉,对秦非芒不怎么痛快的说道:“还不给孟大人赐座?”
秦非芒都习惯他这时时刻刻充满火药味的样子了,连忙应一声,他把一旁的圆凳亲手搬了过来。
孟昔昭受宠若惊,但因为他如今是个比较难过的状态,所以,他只是牵强的对秦非芒笑了笑,然后低声道了句谢。
孟昔昭坐下了,却和太子一样,都成了锯嘴的葫芦,天寿帝不会问太子,却会问往日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