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再抬头的时候,他看着崔冶,笑了笑:“殿下,我要办一件大事了。”
崔冶有点想问问他,为什么跟楚国公主待一起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还有,说话而已,为什么袖子还皱起来了,可是看着孟昔昭那颇为骄傲的小表情,他又不想问了。
轻笑一声,他说:“那就办。”
“天塌下来了,我给你顶着。”
孟昔昭抿嘴笑,突然感觉,自己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
孟昔昭睡得挺好,可右贤王一夜没睡。
盯着新宫的人不止是郁浮岚,还有右贤王派进去的奴隶细作,得知楚国公主悄悄带着一个侍女从新宫离开,右贤王的脸色简直可以用狂喜来表示。
若问匈奴里,谁最不想看见楚国公主的到来,那就是这位右贤王了。
劳民伤财不说,还会把情况变得更复杂,大王子的大阏氏是右贤王的女儿,这公主虽说嫁过来是嫁给单于的,可草原人民就没几个长寿的,单于还能活几年?这公主,早晚会传给大王子。
没错,他已经断定,大王子必然继位。
至于原因……还用问吗,有他的支持,肯定继位!
……
右贤王只是会做人而已,其实他的心态,和其他匈奴人是一样的,看不起大齐,还眼馋大齐,他早就看着山东流口水了,奈何现在的单于十分保守,他觉得不能破坏现有的平衡,匈奴周围的邻居,就没一个老实的,能不动,就最好不动。
要不说人家能当好几十年的单于呢……就算脑子糊涂了,也比右贤王强。
可右贤王不这么想,他觉得单于就是老了,胆子也变小了,所以他一直盼着有野心的大王子赶紧上位,连自己女儿都嫁给他了,就指着让他带领匈奴,再上一层楼。
可是,大齐的公主要是传给了大王子,这公主假如是个蠢的,那还好,要是个聪明的,会笼络人的,比如文成公主那种,她吹吹枕边风,那多耽误事啊?
所以如果公主逃婚,他绝对第一个赞成。
更遑论公主逃婚了,那他们就有现成的理由了,那马匹的价格,别说涨二分之一,就是涨一倍,大齐人也得乖乖的答应下来……
带着这种美好畅想,右贤王也就激动了一个时辰左右,然后就听手下人来报,那公主又回来了。
右贤王:“…………”
美梦破碎的太快了。
那大齐公主悄悄离开,一看就是想逃婚,怎么又回来了呢,难道是被大齐人发现,悄悄的送回来的?
右贤王当时就想把这件事扯出来,对大齐人发难,然而这想法一出,他又谨慎的摇摇头,不,他没证据,那齐国人里还有个特别牙尖嘴利的孟昔昭,贸贸然的过去质问,恐怕还会被他倒打一耙,不如再观察观察,那公主若是有心逃婚,他给个破绽,肯定她还会再逃一次。
于是,右贤王就这么等着,可还没等他设下破绽,第二天晚上,那公主又悄悄出去了,而且一个时辰后,又悄悄的回来了。
这次右贤王派人跟着他们,发现,那公主只是去了大齐的驿馆,根本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好失望。
失望的同时,他还很疑惑,这公主天天大晚上的跑出去,这是要干什么?
观察几日,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他踩着点的来拜访孟昔昭了。
楚国公主前脚进来,他后脚就带着礼物一起上门,孟昔昭听说,立刻迎出来,“右贤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右贤王:“……”
我也想问,为什么你们的公主专门挑这个时间来找你们,你们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水呢?
但是右贤王并没有立刻就提这件事,而是对孟昔昭微笑:“白日忙大婚的事,现在才有了几分闲暇时间,想起来一直没有机会和少卿共饮,这才贸贸然的叨扰,希望没有打扰到少卿。”
孟昔昭笑得比他还真诚:“没有没有,您快进来,去我的房间吧,也省得打扰到我们殿下。”
右贤王点点头,经过崔冶房间的时候,他还往门上看了一眼,但这驿馆里灯火通明的,也看不出来什么,等走进孟昔昭的房间,他才问:“你们太子已经歇下了?”
孟昔昭摇头:“没有,他正跟公主殿下说话呢。”
右贤王:“……为何不白天说?”
孟昔昭则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白日,我们太子殿下也要忙大婚的事啊,公主的嫁妆,随侍,都是太子殿下亲自过问的,我们太子,跟楚国公主是最要好的了。”
隔壁,楚国公主如坐针毡的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看向跟她最要好的太子。
太子闭目养神,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楚国公主:“……”
打小她就怕这个哥哥,呜——
*
一个未解之谜就这样解开了,右贤王感觉有点糟心。
但他今天还有别的事想做,推杯换盏之间,他不停的劝孟昔昭喝酒,顺便跟他打听“手/雷”的事情,孟昔昭今天没有再藏着掖着,而是做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神情:“不瞒右贤王,那东西叫手/雷,是我们的军器监,做出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