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后,李修竹一路快马加鞭,花了、四天的时间门,抵达京城。
一路风尘仆仆,于是他在京城郊外的小客栈住了一个晚上,调整作息与状态。
客栈老板差点拒绝他,只因他的蓝眼睛高鼻梁,有点像是外邦人。
自五贝勒爷揭露外邦人的狼子野心后,本来被以礼相待像是南怀仁这样的传教士,居住生活便变得尴尬起来。
各地的教堂不说新修,甚至有旧教堂都在官府的插手下,被强行拆掉。
本来已经有一些迹象的西方信仰传播又缩了回去,在大清的传教士不得不被迫与道士、和尚多多交流,念经论道,乃至于品读了解一下道德经、常清常静经、清心经等等。
美其名曰:“文化交融,海纳百川。”
不管是什么文化,在华夏传播都得过了本土文化这一关。
此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最典型最成功的例子在佛教,不典型不成功的例子在摩尼教、明教、白莲教等。
传教士们:“”
西方的新教旧教能够打的不可开交,正是因为他们彼此无法调和,这还让他们多去了解一个其他信仰从其他信仰出发
这个时候还没有尊重信仰的说法,因而严重涉及到底线问题,他们根本无法接受,也很难像什么群神群像。
对于这个,这里要做一点补充。
因荣宪长公主对于中亚与罗刹国东亚版图的野心,她对于道教与佛教的了解并不是浅尝而止,非常看重这一部分。
尤其是佛与道。
不再是各地的和尚与道士各写各说,而是把得道高僧们结合起来,让他们尽量统一一个直白易懂的说法,然后在蒙古、中亚等新占领或商业涉及的地点传播。
因效果不错,京城这边也在慢慢地借鉴与规范。
也正因为这些,越来越多的人真正了解西方信仰不像是他们以为的佛道那么简单,他们甚至可以参与外邦的皇权更替,这些传教士在人们眼中不一样起来。
民间门百姓可能对这些了解不多,但因禁止阿芙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也听说外邦人向他们投过吸食灵魂的毒药,还有不少人亲眼目睹灵魂被吸食的惨状,对于外邦人的防备心不可预料地增强。
李修竹在大清待这么些年,对于这些事情已经了解很多。
他也曾亲眼目睹过吸食阿芙蓉的人,荷兰也有富有商人吸这个,“吸食灵魂”一词的形容再贴切不过。
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明白这种东西四处流传的危害,以及幕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对于客栈老板的防备,李修竹开口便是非常顺滑的大清官话,听不到多少口音,而且还会背诵道德经、易经,张口闭口多出不少“子曰”。
令客栈老板以及其他人侧目而视。
老实说,京城的传教士数量不多,但也不是非常稀少,他们的口音听着非常别扭
,像眼前外邦人这样的还真没有,也许蓝眼睛只是大惊小怪呢。
李修竹顺利入住客栈,次日进京城大门时,凭借安宁伯的信物入内。
京城和他想象的一样繁华热闹,但又多出一种他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庄严肃穆,尤其是靠近达官贵人住的街巷。
李修竹在闽南地区见过不少富商豪宅,先不说木质结构的不同,光是面积,进都能叫小院儿,七、八进才是常态,他不由感叹大清国之大。
进京一路消耗的时长与遇见的大大小小城市也证明这一点,京城达官贵人的宅院更大,或许他们还有郊外更宽广的皇庄天地。
安宁伯府也一样,府内也是绿树成荫、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李修竹入京的第一天未见到安宁伯,而且被安排在前院一个独立的二进小院,隔壁已经住了人,还是他的熟人张正。
张正与李修竹打过不止一次交道,毕竟张正是整个海商的总负责人之一,而李修竹主要是闽地海关,偶尔去粤地出差,且他只是次负责人之一而已。
两人相互颔首。
每过几天,又来一人,然后,一人接着一人。
他们有的彼此早打过交道,甚至于非常熟悉,但也有像是莽古尔泰这样刚刚从其他地方调过来,只是露了面,且不住安宁伯府的人,与其他人都不熟悉。
李修竹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仍然是在场唯一的蓝眼睛。
挺惹眼的。
但在场即便是莽古尔泰,也了解过罗刹国,或者与罗刹国农牧打过交道,对于李修竹这样的长相并不奇怪,顶多惊讶于他为何会出现在安宁伯府上。
马佳宁尔纳笑咪咪地跟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包括李修竹,李修竹也明白安宁伯姓马佳,有心与马佳宁尔纳初好关系,两人的年纪差不多,聊了起来。
入安宁伯府的九位客人,聊天的聊天,下棋的下棋,射箭的射箭,看书的看书,谈天说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