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窈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最先发现她的是安定郡主。
面纱一掉,她那张脸便暴露在阳光下。
安定郡主一声惊呼,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崔窈身上。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一半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倾国倾城。
另一半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狰狞可怖的伤口从她的眼角,一直蜿蜒到她的嘴角,几乎贯穿她整张脸,腐败的皮肉往外翻着,已经不是鲜红色,变成一种灰白色,上面还流着黄色的浓水,远远的仿佛能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
看的叫人作呕。
“呕!”当下恶心的声音此起彼伏。
饶是顾南枝猜到她的脸肿胀流脓了,也没想到她竟然变成这样。
“啊!啊啊啊……你们都不许看,不许看!”崔窈疯了一样尖叫起来,她用手遮着自己的脸,想去见地上的面纱。
怎料一阵风吹来,将那张近在咫尺的面纱,恰巧吹到谢逆面前。
崔窈一抬头就迎上他的目光。
她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反应,独独无法不在意他。
谢逆看着她皱了皱眉,虽然神色淡淡,但眼底却泄出一丝厌恶。
就是这一丝厌恶彻底将崔窈击垮。
她马上就是他的妻,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别人可以厌恶她,嫌弃她,唯有他不能。
她不禁在想,若是顾南枝哪个贱人毁了容,他也会嫌弃她吗?
“大人不要看,我求你不要看,只要你为了求了生肌膏,我的脸就会好的……”她苦苦哀求着谢逆,心里还存了最后一点念想。
他不会对她这么绝情的。
怎料谢逆毫不留情,“你的脸与我何干?”
崔窈整个人一怔,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大人非要这般绝情吗?”
谢逆笑了,“对一个谋害皇孙的凶手,本官需要讲情面吗?”
他起身对着太子拱手说道:“凶手既已查明,还请太子殿下秉公处理此案,严惩凶手。”
文武百官一看,首辅大人可真是大义灭亲的典范呀!!!
“不是我,是那个贱婢与外人串通了陷害我。”崔窈面容狰狞忍不住低吼出声,配上那张丑陋的脸,简直比恶鬼还要难看。
安定郡主喃喃道:“阿窈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要害顾姐姐?”
穆慈也有点难以相信,看来她是信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自己把自己困住了,由怖生恨。
顾南枝才不管崔窈如何狡辩,香炉里熏香还未燃尽,她对着太子妃盈盈一福,“娘娘,她说的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太子妃微微颔首。
秦嬷嬷指挥着两个婆子拖拽起崔窈就走。
太子也被她这副鬼样子给恶心到了。
眼看她就要被拖到熏香前,崔窈怒目而视,她发了狠一把推开那两个婆子,凶狠的目光带着癫狂,死死盯着谢逆放声大笑起来:“谢逆你竟然让太子严惩我?你还有没有心?”
倏的,她眼神一闪,用嗜血的目光看向顾南枝,“昭华公主说你喜欢这个贱人,她曾亲眼看到你背着她,亏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眼瞎。”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贱人吗?”
“为了她,你竟不肯多看我一眼,哪怕我把整个心都剖给你看了,你告诉我,顾南枝她有什么好?她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就是给你提鞋都不配!”
霍岑白眼一翻,忍不住腹诽,“那是,姑娘自然不配跟大人提鞋,因为他们两在一块,都是大人抢着给姑娘提鞋,懂?”
谢逆眼神冷漠,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一样,平静的看着她发疯,他眼底带着嘲弄,谁会去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
顾南枝也不恼怒,她轻嘲道:“看来崔姑娘不仅喜欢编故事,还喜欢臆想,一时是我对大人存了觊觎之心,一时又是大人喜欢我!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顾文鹤连连点头,“你少在这里一派胡言。”
枝枝和首辅大人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
顾南山看了他一眼,心里闪过一点点同情,可怜的老父亲,还被蒙在鼓里呢!
见谢逆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副将她无视到底的模样,崔窈笑得越来越疯癫,她自知今天怎么都逃不过,“对,是我叫人换了她的香,我就是想要她死。”
说着她看向太子与太子妃,然后指向顾南枝,“我从未想过谋害皇孙,因为我想要的只有这个贱人的命。”
“是她该死!”
“她怎么不去死呢?像她这样的贱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她去潭州的时候,又勾搭了一个男人,与那个男人在公堂上十指紧扣,谢逆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她说这么多,就是想要激怒谢逆。
想要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谢逆与这个贱人之间不清不楚的。
可谢逆丝毫不为之所动,他越是平静,就证明她的这些话,全都是疯话,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果然如此,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全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崔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