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听着谢逆的声音,顾南枝的心蓦地一松,好像笃定他一定会帮她一样,她与温氏跪在地上,悄悄抬眼,目光落在谢逆身上。
人前,他向来都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倏的,她眉心微蹙,许是谢逆几次三番救她的缘故,她竟对他生出依赖,只要有他在,下意识便想着依赖他。
不,这不对,她怎么可以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她眸色微沉,心思百转千回,不停思虑着对策。
见谢逆来了,昭华公主满脸欢喜,自从那日桃花坞一别,她再没有见过谢逆,心里想念的紧,她刚准备开口跟他打招呼,可她转念一想,她并没有邀请谢逆,他又有伤在身怎会来?可是为了那个贱人?
她冷冷睨了顾南枝一眼,面色由晴转阴,蒙上一层阴影。
“不知哪阵风竟把谢大人吹来,可见这行宫里的芙蕖花果然诱人,哈哈哈……”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了,他是想要拉拢老五不错,但他更想要拉拢的是位高权重的谢逆,只是谢逆知道他存了拉拢之心,之前连私下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给他,这行宫果然风水甚佳,一来竟碰到谢逆。
“谢大人来的正好,快请入座,孤正准备处置个人,谢大人也听听,该如何处置。”他亲自招呼谢逆坐下。
“多谢殿下。”谢逆从头至尾没有看顾南枝一眼,好像他真就是来赏花的。
太子亲自给他讲着刚才发生的事,若是能同时把谢逆与老五拉拢过来,自是再好不过。
见谢逆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南枝,昭华公主眼中腾起一丝亮光,难道她猜错了,谢逆不是为那个贱人而来,果真是来赏芙蕖花的!
霍岑站在谢逆身后,给了这对兄妹一个默哀的眼神,他已经鉴定过,不愧是一个爹生出来的,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花样作死。
哪阵风把大人吹来的?
自然是顾姑娘这阵风。
他家大人可没有闲情逸致来赏花,人家是来赏人的。
至于大人为何没有跟顾姑娘一起来,昭华公主就是前车之鉴,一来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来更重要的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作死!
这不,跳出来作死的人可真不少。
这里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月影卫已经一一禀告大人。
这些人就等着哭吧!
太子讲话,自然没人跟插嘴。
莫瑾然就跪在顾南枝身旁,她趾高气昂看了顾南枝一眼,谁不知首辅大人最是公正,这个贱人就等着死吧!她一个人死了事小,还会连累整个家族,她可真是顾家的好女儿。
顾南枝回了她一个眼神,一阵风吹来,她不着痕迹抖了抖手里的帕子,一股淡淡的香气融入风中,莫瑾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今日她与莫瑾然,更准确的应该来说,与整个镇国公府已是不死不休,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前世,阿兄与五皇子一起外出办差,结果回来的只有五皇子一人,这里面自然有裴洛白的手笔,但所有功劳却落在五皇子头上,五皇子因此备受圣上看重,从利益角度出发,五皇子的手脚必然也不干净。
除了莫瑾然,五皇子便会失去镇国公这个助力,他母族不显,若无镇国公鼎力相助,呵,太子又岂会费心思拉拢他?
“哦!这么说,顾小姐确实犯了大不敬之罪,其罪当诛。”听完太子的话,谢逆淡淡抬眼朝顾南枝看去。
温氏一张脸顿失血色,“首辅大人,冤枉啊!枝枝她从未对皇室不敬,她说的只是莫小姐,皆是为了皇族血统考量,还请首辅大人明鉴!”
惊吓之余,她不免想到那个荒唐的念头,之前果然是她想岔了。
顾南枝也愣了一下,她整颗心微拧,有点疼,还有些酸楚,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幸好她从未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
“太子殿下,首辅大人,若臣女一派胡言,故意污蔑莫小姐,自然是大不敬之罪,可若臣女说的是事实呢?那这大不敬之罪便另有其人了,请殿下与首辅大人允许御医给莫小姐诊脉,若诊出的并非喜脉,臣女甘愿认罪,否则臣女不服。”她脊背挺直跪在地上,眼神清明透亮,不带一丝恐惧,仿佛高山之巅盛开的雪莲,自带一股不屈。
谢逆看着她不禁蹙起眉头,随已入了春,但山里依旧寒凉,小姑娘身子娇弱,她这般跪在地上,若是寒气入体怎么办?
昭华公主听着他刚才那番话,真是又惊又喜,他竟然没有袒护这个贱人,可见他对这个贱人根本无情,她不禁喜上眉梢。
“太子殿下,微臣觉得她说的甚是有理,顾大人与顾公子皆在朝为官,此事不可草率,还是慎重为好,便是为了皇族血统纯正,也该给莫小姐诊个脉,殿下以为如何?”谢逆接下来的话,让昭华公主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原来谢逆竟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不是袒护,又是什么?
太子殿下抬眸朝莫瑾然看去。
莫瑾然一惊,她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太子殿下,若是让御医诊脉,臣女便是清白的,日后也会非议不断,若太子殿下执意让御医为臣女诊脉,为了我镇国公府所有女眷的声誉着想,请太子直接赐臣女三尺白绫,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