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炼过后, 几人去了一处酒楼用饭。
之后叶斐便与叶晏二人分开,只道几日后在对战场中寻他就是。
叶殊与晏长澜回到院中,关了门户, 这才说话。
晏长澜询问道:“阿拙, 既有叔祖相邀,正是个大好的机会, 你可要回去?”
叶殊略顿了顿,才道:“且不急。”
晏长澜与叶殊相伴多年, 彼此了解甚深,才闻此言, 便知他心境波动, 遂温声说道:“不论你何时回去, 我都随你一起。”
叶殊眸光微柔, 道:“自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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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心中,确有疑虑。
倒并非是近乡情怯,而是不知他的躯壳此时如何。
叶殊与血屠天狼不同。
血屠天狼被炼化为血傀之时,便已神魂俱毁, 混元珠只得带他些许意识、残存的微末神魂归来,没入到过去的晏长澜神魂之内, 合为一体。
但叶殊有混元珠认主, 却是直接带回了完整的神魂。
因此,大约有三种可能:
一是“叶搴”魂魄尚在, 但这魂魄便并非是他这叶搴了,而是随肉身而生的新的魂魄。
二是他重回千年前时,神魂附身叶殊,原本躯壳之内的魂魄即同时消失。
如此情形,只怕祖父便会仔细查探、询问天机, 以测他的大致去向、安危如何——不过祖父究竟能知晓几分,他却不得而知。
如今既不曾主动来寻他,多半所知不多,又或是另有想法。
三是他重归、附身之后,躯壳空了,却有其他魂魄进入其中——祖父自不会认错魂魄,但他会如何对待那魂魄,那魂魄是何种行事……他未曾与祖父见面,亦是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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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如今虽可通过叔祖回去叶家,却是个远房亲戚的身份。
倘若是二三情形,必不会泄露于外,他定然无从探知,亦难以与祖父相见……这也罢了,修士寿元悠长,他只慢慢候着,总有那日。
而若是那躯壳中当真另有新生魂魄,叶殊便无法与祖父相认,纵然去了叶家,也唯有怅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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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盘膝于静室之内,炼制联络法宝。
自下界至灵域,他见得多种传讯之物、颇有研究,又曾炼制寻踪之宝、通晓叶家血脉秘术……林林种种,心中自有一番明悟。
因而于混元珠中挑拣一些炼材,再佐以啮牙凶虫之母子虫血,好生精炼过后,即得一件法宝。
晏长澜在一旁阖目悟剑,忽而察觉灵光,便看向叶殊那处。
只见叶殊手持两面巴掌大的圆镜,其质似铜非铜,通身青黑之色,颇有古韵。
晏长澜笑问:“阿拙,既是镜子,莫非可以照见人影?”
叶殊略点头,答道:“不错。”稍一顿,续道,“不过此物依托血脉秘术,待我与叔祖分别滴血认主之后,再于其中灌注法力,即能与彼此相见、言语。”
晏长澜顿时赞道:“很是神妙。”
叶殊又道:“不过到底只是法宝,我与叔祖相距越远,镜像便越是模糊。如若相隔州府,怕是只能模糊听到些难以分辨的人声,再更远些,也是无用了。”
晏长澜却是说道:“能有如此能为,已然足见阿拙的本事。叔祖拿了这宝物,想必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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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斐果然很是喜欢。
叶殊将此镜取出一面交于叶斐。
叶斐速速滴血,再依言驱使,果然在其中瞧见了叶殊模样。
叶斐霎时惊喜无比,更是接连跑出镇外,几次与叶殊联络。
叶殊与晏长澜相视,倒也随他试过。
叶斐兴起时,竟还奔向惊雷荒岭,临近那无尽雷霆……却见镜面依旧清晰,几乎爱不释手起来。
好容易他试得够了,便回到镇中,再与叶晏二人相见。
叶斐感叹道:“虽说相交多日,早知贤弟乃是炼器大师,却没料到技艺如此高明。”他稍作思忖,笃定道,“便是在我叶家坐镇的几位炼器大师,亦无一人能与贤弟相比。”
说到此处时,叶斐朗声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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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自然明白他为何这般喜悦。
叶家并非炼器世家,为能使族中子弟常有法宝可用,自是既培养那等有天赋的族人炼器,又对外招揽炼器大师,于家族之内供奉。
但及至前世叶家被灭之时,族人中也仅仅培养出数位炼器大师而已,算上招揽那些,也总不足双十之数,且往往至多只能炼制下品法宝罢了,能为量身定制法宝之人更是少见。
因此大多族人若需法宝,大多是历练所得,抑或是在外寻得其他炼器大师打造而成。
叶家诸多炼器大师中更不曾出得一位炼器宗师,是以不能自行炼出灵宝,族内但凡聚合境界以上的修士,也只能对外寻觅了。
而如今叶殊虽是远房亲戚,叶斐却能察觉他对叶家颇有好感。
他年纪轻轻,不仅能亲手炼制出又那般威势的惊雷锥,还能自创法宝,且观他神情轻松,可见炼制法宝于他全无为难之处,假以时日,岂不是灵宝可期?
到那时,不论叶殊是否愿意认祖归宗,但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