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晏二人一同上前。
那大门尚未合上, 内中一位虬髯老者见状,驻足问道:“两位道友可也是来破阵的?”
他这般称呼,自也是一位金丹修士。
晏长澜笑道:“晏某并非阵法师, 此番是陪同道侣而来,还望道友莫要见怪。”
虬髯老者瞧两人一眼,看出二人骨龄不大, 却气息浑厚、风姿卓然, 恐怕是哪个高门大派出来历练的天才人物, 顿时露出三分真切的笑意来。
那等势力底蕴雄厚,其中天才必定见识广博, 比起先前来此破阵的阵法师来,当是更有把握一些的。
虬髯老者道:“贤伉俪感情深厚,自能同去。两位,请。”
叶殊也朝这老者致意。
随即, 两人跟在老者身后,一同走入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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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宅邸占地很是广阔,将考验阵法设于演武场上, 由周家嫡系子弟、族老轮流陪同,观看诸多阵法师破阵。
场中有极其可怖的阵法之力翻涌, 犹如滔滔大河,澎湃浩大, 与此同时,又仿佛有多种无形之物在“大河”之内畅游, 来去无踪, 几乎叫人摸不着踪迹。
无数粼粼“波光”不时闪动,翻搅出来的光亮中有含糊的纹路,但瞬时藏身于“浪花”之内, 叫人无法分辨出它们究竟是何种模样。
每过上几个呼吸时间,那些无形之物便会交错而过,换上几个方位,而阵法之力翻涌时也会时快时慢,仿佛是被这些无形之物拨弄,又仿佛被其他力量催发,快慢无定,不见规律。
许多阵法师面色苍白分散开坐在演武场的不同角落,死死盯着那阵法,额头带着细细的汗水,口中念念有词,却是根本无法参透。又有几个阵法师站在一处,持笔快速演算,喁喁低语,似乎是在互相谈论破阵之法。还有手舞足蹈,拿着一些破阵之物不停比划的,可显然,好些光华自破阵之物上迸发而出、没入到“大河”中去时,却仅仅是偶尔被激发出几朵“浪花”,却很快被更大的“浪头”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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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走来此地时,目光并未落在诸多阵法师身上,而是直接看向那大阵——阵纹精妙,错综复杂,不愧是上古流传至今的大阵。
晏长澜不修阵道,倒是对周遭的情景稍作观察。
除却那些各自焦虑的阵法师以外,演武场之外有一座小亭子,内有石桌、石凳。
石桌上摆着数种糕点,一旁还有茶炉烹着,热气袅袅。
而石凳则坐着一老一少两位修士,老的那位有金丹三转的修为,年少的则是筑基修士。他们相貌略有相似,显然都是周家人。
虬髯老者笑着转头,已见到叶殊神情,并不去打扰,而是低声对晏长澜说道:“叶大师若是有意破阵,便可直去演武场中了,晏道友你若要在此陪同,可去茶亭中小坐。而若是想用什么其他法子打发时间,亦可吩咐。”
晏长澜见叶殊眸光微亮,便知此阵确是叫他满意,于是也低声回道:“晏某去亭中候着吧。还请霍道友帮着引荐,以免晏某失礼。”
——这一路走来,双方已大致互通了名姓,这位虬髯老者乃是周家一位客卿,很是得周家众人信任,名叫霍鸠。
霍鸠听晏长澜如此说,自是答应。
叶殊此时略略侧头,说道:“长澜,我去场中。”
晏长澜笑道:“阿拙快去,我在一旁瞧你。”
叶殊瞧他一眼,又同霍鸠稍稍点头,便当真去到那阵法之前,仔细观摩起来。
霍鸠倒不介意叶殊冷淡,反而赞道:“叶大师如此专注,阵道造诣必定非同寻常。”
晏长澜平日里颇为谦逊,但提起叶殊来,却从不如此。
他直言道:“阿拙阵道向来不输旁人。”
霍鸠微讶,旋即好笑,心中暗忖,叶晏两位年少沉稳,这时晏道友却颇有些少年意气,与年岁倒很匹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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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亭中时,石凳上两人也起身迎接。
霍鸠果然为彼此介绍一番。
晏长澜遂知道,这两位是周家的六族老周庆,与六房的嫡系子弟周缘。
周缘年纪与晏长澜相仿,其实已是筑基三重的修士,再打磨十年八载的,结丹也并不很难,在周家也算是资质颇好的。不过相比起晏长澜来,他就显得逊色很多。
几人在亭中互相客气几回,周庆自是倒茶、糕点相待。
霍鸠有招待阵法师的任务在身,不得久留,很快告辞而去。但周庆很是健谈,不多会就与晏长澜互相印证所学,晏长澜也与之畅谈,又在周缘询问起一些修炼上的疑难时含笑指点。
周缘本有些不服气,得了这些指点后,却也很快心服口服。
不过短短时间,三人相处得已然很是融洽。
见晏长澜颇为和善,周缘尤其愿与他多聊些,谈兴甚浓,自然也瞧见晏长澜不时便将视线投入演武场上那位青衫修士身上,不由得便有些好奇起来。
周缘略有踌躇,小声问道:“晏前辈,那位叶大师当真是你道侣么?”
晏长澜笑道:“自然是的。”
周缘多看了叶殊几眼,又不禁说道:“叶大师神情自若,仿佛胸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