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争将东西都送上后, 就起身告辞。
晏长澜道:“急匆匆而来,不稍作休息么?”
陆争眉眼间虽仍有因修炼血灵根而沾上的阴郁,但面对叶晏二人时, 眼神却始终是带着亲近与敬重的。此刻他一笑,便说:“小弟早年租下的住处尚在,如今且去歇息一夜, 明日就想去撞一撞那金钟,量一量自己能有几分本事。”
叶殊了然。
陆争出去历练这一年多, 想必是经历了许多,其修为也大有长进。他想去撞金钟称量自身, 正在情理之中。
晏长澜亦很明白,就起身送他几步。
陆争便出门去。
叶殊提点道:“新剑得成时,长澜自会给你送去。你先炼化后, 再去撞钟。”
陆争一怔, 随后连忙答应:“是。多谢叶大师, 也多谢晏师兄。”
待陆争走后, 晏长澜才对叶殊笑了笑, 道:“阿拙,看来日后你我收下的弟子, 又有了一样可选的器胚。”
叶殊道:“不错。”
·
没两日, 叶殊就已将陆争的血剑重新炼制完成,其威能更增加许多,品质也已然达至下品法宝。且有了那两样天材地宝,日后只要陆争一直以血气滋养此剑、又使其汲取日月之力, 其品阶能随他境界提升而变化,直至神游,才要再寻新的炼材。
晏长澜果然将新剑送去给陆争, 而陆争这两日也是老老实实待在住处。不过他也并非只歇息着,而是将精气神都好生调整起来。剑来后,他稍作查探,正是爱不释手,之后便毫不犹豫将之炼化为本命法宝,又仔细磨合一番,这才重新调匀气息。
一切准备妥当后,陆争便立时起身,前往撞钟。
如今每日在金钟附近等着撞钟的修士依旧不少,陆争到了以后,也不能立刻进入金钟之内。大约又等了一日,才终于轮到陆争。
陆争现下修为又有突破,已在筑基六重,只是若是想要结丹,还需要许多时间,定要将法力打磨至极限,才有那些微能进阶的可能——修士向来结丹不易,且陆争为邪修,所需打磨自然更多,绝不能有半点轻忽怠慢。
进入金钟后,陆争的表现却不俗。
当年的晏长澜,一口气撞响六口金钟,陆争这些年的苦修也绝不轻松,不声不响间实力突飞猛进,加之新剑威力无匹,又着实趁手,一番苦斗过去,他居然也接连撞响了五口。后来他也尝试去撞第六口,虽未能成功,倒也全身而退,身上几乎没有半点伤势。
待他自金钟而出后,登时化为一道血光,急速遁走,无有片刻停留。
周遭的修士倏然认出,这位刚刚撞响五口金钟、实力堪比上府顶级宗门中天才弟子的修士,居然是一名邪修!更叫人惊异的是,有长于辨认修士年岁的瞧出来,这邪修亦很年轻,岁数不足三十,境界已近乎筑基圆满……邪修多是散修,这个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如此出众,竟敢来撞金钟!
又有见多识广的修士思忖过后,认了出来,道:“原来是血影猎!如若是他,倒不必忧虑。此人据说原本是个正道的剑修,后来无意间堕入邪道,却始终坚守本心,其修炼功法虽很邪异,行事却还算端正,并非那等穷凶极恶之辈。”
此言一出,一些心怀忧虑的修士略略放心。
邪修虽恶,不过只要这血影猎一日不作大恶,也未必非要将他如何。
而这邪修身份被暂且略过后,更多修士便又对他如今修为议论起来。
众人大抵也都在推测,为何其修为突破如此之快,又为何还能保持心性,修炼的功法为何,其前身来历又为何……
一时间众说纷纭,只有极少数人隐约知道一些,但纵然什么消息,也不过私底下流传罢了。
·
陆争在撞过金钟后,有许多领悟,便仍旧回到居处,开始闭关。
这一次闭关又有半月多,他将诸多领悟全数化为自身所得,实力就又提升了几分。
期间陆争也多次审视自己在没一口金钟内的所遇,想到他那位晏师兄在炼气期便已然连撞六口金钟,后续撞响三口也很是顺畅,而叶大师更是在结丹境界一连撞响十口——于是哪怕他在金钟外、遁走前听到不少修士赞叹连连,也依旧得意不起来。
他比起晏师兄与叶大师夫夫两个,不过是在筑基期撞响了五口金钟罢了,又怎能自我夸耀?何况他能有如今的本事,多亏了那两位的数度相助,若他当真只是个全靠自己打拼的邪道散修,如今能有几分能为也不可知,更莫说那腥血之物替代的灵根与邪门功法,又会对他的心志有多少影响了……
也是因此,陆争不仅不自傲,反而多次审视自身。
·
叶殊和晏长澜在这段时日里,也在整理资源的同时,查看自身储备,思索前往灵域后可能所需之物是否有缺。但有先前未曾想到的,晏长澜便会前往购买、换取,又由叶殊存放在混元珠里。而叶殊则不再炼制法宝,反倒挑选出几样炼材,来炼制布阵之物。
在静室中,每次晏长澜去取资源归来时,就会瞧见他之道侣周身火光炽烈,同时炼制多种布阵之物并在其中镌刻阵纹等,不时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