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澜看一眼叶殊, 神态间都是欢喜,说道:“师尊放心,弟子不过是顺应自然, 阿拙近日有些奇遇,却便宜了弟子, 真意才有如此增进。”然后取出那只匣子,双手奉上送给风凌奚, “至于是何种奇遇……师尊一看便知。”
风凌奚听他这般说,又放心三分,挑了挑眉,将匣子接过来打开。
霎时间, 两道剑气冲天而起,虽说立即便又收敛回去, 却也引得风凌奚真意共鸣,体内法力也几乎瞬间生出反应来。
——咦?
风凌奚心中先是一顿, 随后立时认了出来, 面上难掩讶色:“剑元木枝杈?”他恍然道,“长澜所服用之物,乃是剑元果?”
晏长澜笑道:“正是。”
他不曾提起是从何处得来剑元木,又如何守着剑元果成熟且服下。而风凌奚心知这对年轻道侣向来奇遇多多,颇有怪异之处, 却从不寻根究底, 只糊涂过去。
叶殊则道:“长澜服用了剑元果,便想将这剑元木枝杈分于风师尊, 还请风师尊笑纳。”
晏长澜又瞧了叶殊一眼,分明他仍在炼化剑元果时,阿拙就已截下这两支来, 现下偏说是他所想……不过他与阿拙一体同心,既然阿拙要替他献孝心,他自然是要听从阿拙的意思。
风凌奚向来洒脱,闻言也不回绝,且一见这枝杈有两支,便明白恐怕另一支也有去处。他当然欣慰于爱徒处处想着他,却更清楚剑元木既为叶师侄所得,若叶师侄不愿,也不会截下这两支来。说到底,是两位小辈一同的心意。
他欣慰之外,心下又很是得意,这天底下有孝心的徒弟虽多,但能如同爱徒长澜与叶师侄的,却是从不曾得见。他风凌奚自修行时即已处处争先,就连收下的弟子也是在剑道上青出于蓝,其品性德行又无一不出众,还得了如叶殊这般的道侣,可不正是世间最好的弟子么?纵观众府,再没哪尊元婴能比得上他处处畅快了。
风凌奚小心将匣子收起,又对两人说起近来之事。
“其余各府、各门派势力都遣来众多天才弟子撞金钟,比之我宣明府天才们,那些府城里倒是有人一连撞响七八口金钟,只是第九口却始终无人可以撞响,你二人仍是仅有能撞满九口者。但总算那些府中也有极为出众的人才,便是一时不能通关,再多磨砺一些时日,多进去几次,迟早也能撞满。因此,那些还不能见到传送大阵的,如今希望近在咫尺,自不必再总将心神放在你二人身上,你二人也能轻松许多……”
叶殊与晏长澜仔细听着。
依照风凌奚所言,那些奉命而来的、自行赶来的各府元婴老祖的确颇是搅扰了风凌奚一阵子,但他们既然过来打听,为了得到更准确的消息,总不好空手而来,多多少少也会尽一尽礼数,带来些资源送上。
风凌奚虽嫌他们烦,但到底是顶级宗门的长老,对于此事颇有经验,也都耐着性子招待过。而他同为元婴,又极为年轻,且掌控消息,凡是过来的老祖,也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加上淳于有风素来与他在一处接待,也是极为年轻的老祖,来访的老祖就更不至于太难缠。
随后众多天才弟子纷纷赶来,一一去撞金钟,消息也逐渐在老祖们之间真切传开,到最后,各家得到的消息都差不离,不曾有什么更隐秘处,风凌奚也处处表现坦荡,渐渐也就少有人来问他,各府强者反而更关注各自府城中的天才们撞金钟成绩如何了。
风凌奚又等了等,确定风头已过,这才给爱徒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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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和晏长澜自风凌奚口中得知近期详情,心中有数,且师徒几人之间也不必有太多客套,二人该送的东西送了,也就与风凌奚告辞。
待人走后,风凌奚笑了笑,又打出一枚传讯玉符。
这一次,传讯玉符是去往了淳于有风的洞府。
不多会,一个高大男子自洞外阔步而入,神情不羁,懒散打趣:“风小弟可是思念得狠了?为兄不过才离去不久,就被你召唤过来,实在受宠若惊。”
风凌奚睨他一眼,抬手招了招:“你到近前来。”
淳于有风口中说着“风小弟又使唤人”,却是自然前行几步,当真到了风凌奚的近前。
风凌奚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支犹若利剑一般直刺而上的枝杈来,朝他一递。
淳于有风先是一怔,旋即认出:“剑元木?”他并未伸手去接,“哪里来的?为兄悟性好得很,还是风小弟自己留用罢。”
风凌奚冷哼一声:“我若是没有,怎会分你?”
淳于有风也不生气,听他这般说,就“出手如电”,瞬时将这枝杈拿到手中,一笑而道:“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风凌奚瞥他:“你不是悟性好得很么?”
淳于有风现下嘴上乖得很,又道:“远不及风小弟。”
风凌奚知他性子,虽是堵他一句,却也只是随口揶揄,而后就将这剑元木的来历说了。
淳于有风心中舒坦得很,便故意拱了拱手,说道:“风小弟的弟子最是孝顺,为兄沾光了,多谢,多谢。”
他心中也不由暗暗感慨,如今这后辈真了不得,奇遇着实非凡。同时,他也生出一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