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证了所得后, 晏长澜想起头一次入那轮回中事,不由问道:“敢问师尊, 那第一剑子、第二剑子可是与师尊、淳于师叔有关?”
风凌奚笑道:“听你所言, 那二人行事作风、所悟真意与我二人分毫不差, 自然是有关的。”他略作思忖,续道,“当年为师入那生死之路时,头一次也入轮回, 亦是去了个与如今世界相似之处, 也曾见得许多高明剑修,但皆无熟人。不过,你淳于师叔于那轮回中, 却见过一位与为师相似的。”
淳于有风一挑眉,像是遇见一件趣事,也懒懒一笑,道:“那时我与长澜师侄一般被抹去记忆,开场便出现在一座比斗台上,你这师尊虽不是什么第一剑子, 所在剑宗却是与我所在剑门为死敌, 我与他俱是当代大弟子, 可是好一番的生死相斗。”
风凌奚又道:“那两人许是为师与你淳于师叔成功走出后留下的投影, 你遇见的那无数剑修也未必无有其人,只是为师料想,应当并非人人都是走通这路的, 越是走得远的,在其中施展应是越多,如此也使后来者考验渐苛,难以通过。”
到此刻,风凌奚与淳于有风不惧再影响晏长澜,也略略将自己于生死之路中所见所遇说了说,大抵与晏长澜有诸多不同,他们不养无敌气势,不同于晏长澜要有无数厮杀,亦不曾遇血海深仇,故而并无那等完美一世,不曾遇见多次轮回。但既为剑修,也有斗战无数,重重幻象之下亦都是真真幻幻难以分辨,有诸多考验,也有诸多迷惑。
后进入的淳于有风,不知与风凌奚相斗了多少回,互有胜败,总还是淳于有风败得多。而淳于有风潜意识中并不愿与风凌奚生死搏杀,故而更难些,若非风凌奚的投影在其中无有进境,淳于有风却是进境斐然,到底还是将风凌奚压制。不过……许是他潜意识中又明白风凌奚绝非迟迟不能进境之辈,反而将他意识惊醒几分。
其后种种,又有变化了。
最后,两人同样去了剑壁,同样在那剑痕空间之中对战感悟,突破剑痕之后,也有剑石相赠。
说到此,风凌奚看向晏长澜,眼中俱是欣慰:“长澜,你比为师与你师叔厉害许多,我二人走生死之路时比你年岁更长,于其中费尽周折也才得了七十二块剑石,你却能在经由那许多考验之后,还得八十一之数。”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淳于,你素来傲慢,如今见我这弟子如何?”
淳于有风洒脱一笑:“自是比不得长澜师侄。”
风凌奚越发得意。
晏长澜原想道一声“不敢”,但他师尊此刻斜睨过去,淳于师叔也不在意,便知无须他来多言,只静静等着两位师长理他罢了。
不多时,风凌奚又慈爱看来,叫晏长澜把所悟剑法多演练几回,与淳于有风一同指点。
晏长澜欣然而为,恭听指教。
如此过了几日,师徒几人方才所得梳理完成。
风凌奚道:“此间事了,长澜、叶师侄,你二人当随为师回去宣明府了。”
既已提到回归之事,叶殊收回心神,不再运功。
晏长澜略思忖,与叶殊对视一眼。
叶殊道:“是该回去了。”他略一顿,“长澜还有一事未完。”
晏长澜自也将那事牢记心中,他虽从未提起,但如今修行告一段落,把握在手,心里也早有打算。见所爱之人与自己心意相通,他心中一暖,旋即面色凝重,沉声说道:“从不敢忘。”
风凌奚略思索,倒也想了起来。
他关爱弟子,爱徒从前遭遇自然早有了解,只是为遂爱徒心意,不曾主动插手。如今算一算,爱徒境界到了,实力也够,确是到了了却前仇之时。
风凌奚微微颔首:“你既有决定,回去之后,随你施为。”他略顿了顿,又道,“此事过后,便散去此中心障罢。为师非是叫你忘却从前种种,只是莫要再时时牵挂了。”
晏长澜感念师尊一片爱护之心,感激言道:“是,师尊。”
风凌奚对晏长澜自然放心,稍作思忖后,又对叶殊说道:“叶师侄如今已是一位炼器大师,此次回去宣明府后,可有加入宗门的打算?”他因晏长澜爱屋及乌,对叶殊也有一片慈爱之心,温和言道,“叶师侄如今已然结丹,日后修行还须得有许多资源,既有如此本事,资源应是不缺,但恐怕难以再如先前那般隐匿于市集之间了。既如此,与其耗费资源去请那不知生熟的元婴修士来护持,倒不如加入一个大宗,宗门自然会安排护持之人。若是叶师侄不喜束缚,倒也无妨,只以客卿身份加入即可。”
此确为诚恳之言,叶殊心中也早有计算。
自结丹之后,许多威力强悍的阵法他都可以布置一二,而越是厉害的阵法,所需布阵之物越是稀罕、昂贵,他自己私下搜集必然不比背靠大宗时来得便利,诚然有长澜可以替他在天剑宗换取,以长澜身份也不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说话,但次数多了,难免不甚妥当。另外他身为炼器大师,做散修在外时,确是有些不够安稳,哪怕风剑主出言庇护,可遇上那等穷凶极恶之辈,一击即走,也拿他无法。一如风剑主种种所虑,他俱也想过。
因此,叶殊结丹前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