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答应了立即炼制法宝, 不仅炼体修士对他有了许多信任,那边妖修大约是很怕被人族修士欺骗, 在他与炼体修士说话时非但不曾打断, 还仔仔细细地听着,听完以后, 又在一旁守着,是个要等叶殊将法宝炼制出来的模样。
晏长澜已然察觉叶殊对妖修手中的宝煞十分看重, 故而在叶殊与炼体修士交谈时, 他就暗中盯着那妖修, 要看他反应。妖修不走, 他亦是放心许多——他比所有人都更明白, 只要阿拙答应之事,便再不会有做不到的, 而阿拙想要炼制的法宝,也绝不可能炼制失败。
不过, 当叶殊要进入炼体修士的随行屋舍中炼器师,晏长澜也上前一步,在那炼体修士与叶殊说清屋舍内的防御手段后, 就盯着炼体修士离开那屋舍, 自己则盘膝坐在屋舍的门口,做出个守护的姿态来。
炼体修士和妖修之间本有芥蒂,先前就有些推推搡搡的,若是妖修再缠闹下去,说不得之后就不仅仅是轻微动作, 而是闹出纠纷甚至是被提前逐出隐仙岛了……但半路杀出叶晏二人,他们听了叶殊一番话,据说都能从他那处换取自己合用之物,如今也都想瞧一瞧叶殊是否真说大话,他是否真是炼器大师。
于是,在被晏长澜防备住、不叫他们有打扰时,一人一妖放下这芥蒂,一左一右地坐着,都是面对晏长澜,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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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在屋舍中,将炼材放在身前。
劈掌打出三阳真火,他心念操控,数种炼材在他面前悬浮起来,被真火灼灼煅烧,渐渐化为液团,又被他将之聚拢、分化……
渐渐地,有一件极重的法器缓缓形成。
若是仔细看去,这法器竟然是一把巨斧的形态,
于需求重兵的炼体修士而言,巨斧巨锤皆是常用之物,而那位让他炼制法宝的炼体修士,所修行的正是斧法。
斧法刚硬,劈斩时凌厉厚重。
既然要炼制一样这类法宝,他便多尽几分心,叫那炼体修士挑不出毛病,同样的,也叫那妖修知道他的本事。
那团宝煞,必然归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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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外,有晏长澜守关压制,炼体修士和妖修虽然很急切,但都不曾催促,甚至妖修也在储物戒中划拉一番,瞧瞧自己可有什么炼制渡雷劫法宝的炼材……奈何这妖修结丹时间不长,脑中的传承记忆还未尽数消化,对炼器一窍不通,对很多炼材也不很认得。他在听说海集已开后,迫不及待就上来与人修换取资源了,储物戒里的杂物虽多,却不知有多少是能用的。
一时间,妖修想在此处等着,瞧叶殊是否能炼制出法宝来,一时间他又想趁着叶殊还未出来时,再去换取一些炼材——然而到底换什么,叶殊不出来,不曾与他说,他也是不知道的。然后他便十分后悔,为何不在那人修炼器之前先问过炼制渡雷劫的法宝需要何种炼材,若是早知道,他岂非就可以先去换取一些过来,也省些时间?
这般焦躁不安的情态,都被晏长澜看在眼里,对这妖修难免多关注几分。
妖修磨蹭又磨蹭,想着那位久久不出,也不见炼制失败的动静,多半真是炼器大师了吧?那这位炼器大师的随从,不知是否知道需要何种炼材……
然后,他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道友,你可知我要炼制的法宝需要何种炼材?”
晏长澜抬眼,正对上妖修焦急的神色,他心念微转,沉声说道:“大师炼器自有章法,不同法宝所需炼材不同,晏某不得而知。对不住了。”
妖修被一盆冷水泼来,心下颇有些凉意,纠结一番后,越发后悔地叹气道:“也罢,不关你事,是我太着急了。”
晏长澜惦记他手里的宝煞,并不烦他,就又与他说话,道:“道友所得那团宝煞有些奇异,可是在海中取得?海域广袤无垠,想来也只有你等于深海修行的道友,方能轻易取得深海之中的天材地宝罢。”
妖修见晏长澜愿意与他攀谈,也不想把心思都放在后悔上了,就跟他说话,尤其听出他言语中的羡慕之意,就有些得意,道:“深海之中确有许多天材地宝,我辈海中修士若要索取,也的确比之诸位海岸上的道友容易。不过越是深海之内,那些没开灵的野物越多,其本身太过凶暴,就叫我辈很难与之相争了。”他也颇有谈兴,“我寻得那团宝煞不算难,本是因着一次恰好遇上深海漩涡,一卷就将我吸入进去,再一瞬给抛到了几万丈之外,在那处正有几头庞然大物互相争夺吞食,待后来它们大多被吞食干净,剩下那头也是身受重伤,我再现身时,它拿我无法,只好逃走,而我在附近寻了寻,就见到一只大蚌内蚌肉尽数消失,也不知是孕育而出还是自旁处而来,正好有这一团宝煞在……”
然后,这妖修见宝煞纯净,也就将之连同蚌壳一起取出收好了。
在他看来,这团宝煞品质不俗,理应换个不错的价钱,但是先前他与其他修士交换时,那些修士却觉他开价甚高,且宝煞不知是宝光抑或元煞,拿回去也不知如何纳入丹田、合为金丹。结丹之事须得谨慎,这等无法判定之宝煞,也就不如何受欢迎,价钱始终不能谈妥。
当然,这话妖修却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