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之大, 占了有小半条街, 门上悬着一块匾额, 上书“西街白府”的字样。
在这东三岛中, 除却在东街的本家可直称“白府”外, 其余分支的府邸皆要挂上“某处白府”、某处“白宅”的字样, 白凤瑶所在这处分支为最壮大的分支之一,故而有这般壮丽的宅邸, 在这整条西街中也颇有地位。
门前有黑甲卫士守着, 见着有府中标记的宝车过来,为首那位顿时迎上前来。
钟叔态度自若:“开门罢。”
黑甲卫士认得钟叔,便问:“可是二小姐回来了?”
钟叔道:“正是二小姐。”
黑甲卫士利落后退, 手臂一摆, 叫人将大门打开。
宝车中无人出声, 平稳地驶入府邸之内。
而后黑甲卫士又将大门关上, 重新肃然守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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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车内, 白凤瑶将车窗微微掀开一条缝隙, 一一指出进入时所过的几重门,几座院落, 宅邸内的不同去处等。
最终,这车停在了一座园子前。
白凤瑶笑道:“此处名为尊客园, 如今两位是凤瑶贵客, 正该住在此处。”说话间,她将车门打开,先行下车, 又道,“这园子三步一木五步一花,虽不算什么灵草灵药,却都有各自的长处,或花木形貌优美,或气味幽香绵长,其中只有一座临湖的大屋,也是奇木搭建而成,周遭林荫掩映,嗅湖中清气,最是清静不过。”
说到此,白凤瑶顿了顿:“不过,若是前辈对此地不甚满意,也可随时调换。”
叶殊也下了车,由晏长澜护在周身,朝前方园子看去。
白凤瑶引他入园。
几人行走于园中的小道上,两边果然如同白凤瑶所言,四处奇花异草,若论起炼丹炼器是大多无用,但确是色香俱全,景致不俗。
不多时,来到一处湖泊前。
湖泊附近似乎布置有聚灵的阵法,刚走到近前已是一片天地灵炁扑面而来,格外清新,也叫丹田中的法力蠢蠢欲动。
叶殊擅长阵法,从不缺聚灵之物,故而并不会为此惊叹,但此地已先有阵法,确是好环境。他再抬眼看向湖边的大屋,有三五间之多,延伸出蜿蜒木桥,架在湖上,中间连着一个水榭,四周盖着青竹帘,越发显得清雅。
见过后,叶殊还算满意,便颔首道:“不错,果如白姑娘所言。”
白凤瑶面上不由露出笑容:“寒舍简陋,两位前辈不觉晚辈怠慢才好。”
叶殊道:“白姑娘谦虚了。”
寥寥几句对话后,白凤瑶又问:“两位前辈瞧着乃是喜静之人,晚辈过后安排一个随从给前辈跑腿,就安置在那边的草屋里。若是两位有什么吩咐,只消一摇屋前的铜铃,他自飞奔而来,为两位出力。”
叶殊淡淡道:“有劳姑娘想得周到。”
白凤瑶又简短说过要安排接风宴的话语,被叶殊婉拒,她就言道每日让人送些灵食或是食材来,还望莫要推拒云云,叶殊就也应了下来。
之后,白凤瑶便带着几个手下人迅速离开。她离家多日险些丧命,其中种种还要早些去同她的父亲说明,也叫家中其他人有所防备才好。
待白凤瑶走后,晏长澜才当先一步,走到大屋中。
一间主屋,一间客舍,还有一处小小的花圃,其中也有些奇花异草。花圃的灵侧还有个屋子,内中有炼丹炉、炼器炉,还有画符的符桌等,看来竟是一应俱全,不论叶殊是想要炼丹炼器还是画符炼阵,都有可利用处。
白凤瑶自然不会知道叶殊有这些本事,因此此地安排必然是早就准备妥当,正是为避免若是有贵客懂得哪些技艺,却无物可以施展而心中不快——至于客人无心于此、或是只愿用自身之物,不来便是,后来再吩咐随从将东西拿走亦可。
叶殊看过后,跟晏长澜一齐回到主屋,两人早为道侣,习惯不论做点什么都日夜相守,自不会遣晏长澜去客舍了。
主屋中,床铺甚是宽广,内中陈设也都精致幽雅,四处有淡淡水香,叫人心神宁静。
叶殊微微点头,便在桌前坐了,自混元珠内取出些茶具,冲了两盏茶,道:“坐下喝些。”
晏长澜自是顺应他意,坐在对面,自他手中结果茶盏啜饮一口,问道:“阿拙,来到这东三岛后,明日便去寻摸个铺面罢。”
两人于离开明华岛前就已有这打算,如今跟白家搭上交情,此事理应更为顺利才是。东三岛上数十条大街,上百条小街,如今不如就想一想到底于哪条街上开设铺子为好。
叶殊略作思忖,道:“你我开个铺子,阵符器丹皆可,也算是个卖杂货的……你我如今虽是被白家旁支招待,到底身为客人,长久客居此地可不妥当。因此……你我该寻个后面连带小院的铺面,究竟开设在何处倒是不甚要紧,只消是白家旁支能镇住的所在即可。”
晏长澜深以为然:“不如你我安顿之后,先去周遭街道上走一圈,自己先找一找。待找到了,回来请白姑娘掌掌眼,倘若始终找不到,也可请白姑娘帮忙寻摸一处,到时再用其他方式感谢一下白姑娘就是。”
叶殊微微点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