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岛。
东南方向的码头前有一只法船停靠岸边, 刚刚停稳, 上面先走出个灰衣瘦高的修士,一张笑面很是热情,在其身后就先上来个身形高大的男修,宽肩窄腰, 很是矫健,其身后背着一把重剑,周身锐气逼人,乃是一名剑修。这剑修站在码头边缘,伸出手去,将一名年轻的青衫修士接上来,神情沉稳。
青衫修士眉眼疏淡, 在岸边随手一招, 法船已迅速缩小,化为一道流光落在他的手中, 被他轻轻合掌,瞬间消失不见。
他这一举,倒是吸引了好些眼神投来,将几人都打量过,才又移开。
那灰衣修士姿态殷勤,很熟稔地带着那青衫修士、高大剑修走出码头,入得相距码头最近的那条街道里去,口中还在介绍:“此地有个小集,平日里来往的散修若是有什么要出手的, 多在那处摆摊。在小集西北方是个极大的坊市,叫‘鹑衣坊’,街道纵横相通,有不少酒肆茶楼客栈之类,可供投宿。除此以外,内中铺面也比其他坊市便宜些,大多外来的修士初时往往都在那处租用铺子,以谋生计……”
此修士说得多,青衫修士也侧耳而听,像是听得仔细,偶尔应和一声,就引得灰衣修士说得更多一些了。
与此同时,几人的身影也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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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两层的小楼临街而立,上面是居处,下面是铺子,占地不大,下头的还隔成了两间,前后合起来也只有三五丈见方而已。
晏长澜立在铺子里,伸手掐诀,阵阵清风吹过,直将地面墙上屋顶各处的灰尘拂去,又被他陡然发出数道细微剑气一卷,就被扫到墙角去了。
叶殊立在门前,正听李子丰说话。
李子丰笑道:“看来,叶道友对这铺子还算满意。”
叶殊开口:“多亏李道友牵头了。”
李子丰忙道:“叶道友不必客气,两位道友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区区只费些口舌的小事,又何足挂齿?”
叶殊淡淡说道:“谢仍是要谢的。叶某在此间落脚,李道友若不嫌弃,翌日午时请来小店一叙,略用一顿便饭。”
李子丰面上带笑:“哪能嫌弃?求之不得。今日天色已晚,两位道友初来乍到,须得好生安顿,在下便先告辞,待明日午时,再来上门打扰。”
叶殊道:“李道友慢走。”
李子丰笑容可掬,同叶殊告辞,朝后方远去。
待人走了,晏长澜恰将铺子收拾妥当,也走出门来。
“阿拙,此人不可深交。”
叶殊微微点头:“其言语也不可尽信,不过此处于你我而言很是陌生,他倒还可以利用一二。若他心怀不轨,寻个时候杀了就是。”
晏长澜道:“我听阿拙的。”顿了顿,又问,“先前那李子丰也提起,在此间有许多修士租船到附近海域捕杀海兽,贩卖于周遭坊市、小集,或与人以物易物等,如今你我灵石没剩几许,我无事可做,不如每日也去罢?阿拙你……如今是我‘公子’,不如就在铺子里修行,待我猎来海兽,再将其剖了,在铺子里卖起来。”
叶殊略思忖,道:“也可。我暂且不炼器,纵然之后炼器,也用你猎来之物,炼制些寻常的法器即可。其余之事,待你我熟知了这片海域中的详细情形,再做打算。”
晏长澜颔首应下。
次日,李子丰来到此间,受了叶殊、晏长澜一桌简便酒宴的招待,亦加深与两人之间的关系,待酒足饭饱后,便告辞离去。
至于这铺子……
因其中尚无货品可售,也就暂且不曾开门。叶殊大多是在第二层楼上打坐,偶尔出去到小集、坊市里逛上一逛,晏长澜则早出晚归,身上总带着血腥气。
而左右周边的一些铺面里的修士虽是发觉了有人租了铺子,但也终究只是朵小小浪花,以往此类之事甚多,因此略看过以后,便都不在意地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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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岛沿海,高大的剑修御风立在半空中,目光直视下方那头巨蟹,紧随其动而移动身形,短短数息时间,整个人已如虚影般腾挪数次,每一次腾挪都会劈出一剑,剑锋所过之处,巨蟹的外壳都有一丝裂缝出现,其锋锐的螯足每每上扬时挥出一片寒芒,却每每都被剑修闪过,不能伤及对方分毫,反而巨蟹自身伤势越来越重,终于外壳剥落下去,露出里面晶莹的白肉,又被数道剑光刺穿,发出一声惨嚎,就往水中沉去。
然而那剑修手中一甩,已出现一根长长的铁索,将那巨蟹密密实实地锁住,再往后一拽,巨蟹那庞然身躯轰然上浮,被硬生生地扯到了半空。剑修也极快向前,直接将巨蟹拖到了岸边上。
此刻,剑修落到地面,数剑过去,将巨蟹两根巨大螯足斩落,而后又剥下几片蟹壳,统统收入了储物袋里。
与此同时,有好几个在岸边张望已久的修士快速拥来,扬声问道:“道友!此番这巨蟹可还与往日一般售卖么?”
原来这剑修在沿海猎杀巨蟹已非头回,每每俱只要了螯足与几块蟹壳,其余之物并未带到小集去,而是就地卖出而已。
——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那储物袋所容有限,装不下这巨蟹,而如他们这类散修,能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