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里, 只觉得一阵摇摇晃晃、头晕目眩, 也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眼前一亮,像是落在了个什么地方。但是下一瞬, 就有杀意自四面八方而来!每一道杀意都极为凛冽,裹挟攻势而来, 发出“呜呜”破空声响,几乎要把人包裹住一般, 着实可怖。
叶殊还未站稳, 劈手已打出个阵盘, 在身前形成个拦阻的屏障。紧接着,他身畔亦有一道风雷之声骤然鸣响,数道剑气迸发而出, 比之那些杀意更强悍许多, 同时也叫他暗暗放心——看来,这传送阵还算规整,将他与长澜都送到同一处所在, 不曾分开——这些剑气,他熟悉无比, 正是晏长澜!
风中传来浓郁的海腥气,剑气扫荡开周遭的攻击,而阵盘那般一阻,也给了叶殊与其身边之人一些庇护之力。
叶殊睁开眼,就见他正立在一座荒岛中央, 足下还是那个传送阵,先前袭击的俱是些牛头蟒身的怪物,如今横尸一片,而更远处还有许多这等怪异妖兽互相纠缠,仿佛被吓得不敢过来,又好像蠢蠢欲动一般——原来他们竟是掉进了这怪物的巢穴里了!
荒岛的周围,则都是碧蓝大海,此岛就在大海之中。
——那传送阵所连接之地,居然是这海中的一处所在!
心念电转间,叶殊心中略有计算,前方有个高大的人影仍是将他挡住,其手持两把长剑,周身风雷奔涌,战意沸腾,乃是他之道侣仍旧担忧此陌生之地危机重重。
晏长澜也是刚落地就察觉杀机,迅速扫荡一通后,叶殊在观察周围的情景,他却在观察叶殊安危,见他全然无事,才稍稍放心下来。
叶殊见状言道:“无碍了。”
晏长澜并未放松戒备,直道:“那些怪物……”
叶殊道:“也是你我先打扰了此处安宁,它们方会袭击你我。不必与它们计较,且先离开,再去探查这岛上的情形。”
晏长澜应了一声,便护持叶殊,紧盯着那些怪物,慢慢向后退去。
怪物们到底不敢追来,待两人离得足够远时,叶殊再布下个阵盘,二人才来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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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与晏长澜站在海边,眺望远方。
这荒岛当真是荒岛,二人于其上走了一圈,只见岛中多是怪石,草木稀少,也没甚奇花异卉,有灵之物——倒也并不奇怪,这岛上的天地灵炁亦不浓郁,哪里能孕育出什么可用之物来?再说有那约莫三四十的一群怪物盘踞此间,有点灵气的恐怕都已被它们吞吃,又如何还能有什么残余呢?除此以外,那些怪物便是在海中觅食,据观察,从不肯离岛过远,本身的实力也就是寻常,其中最强大的一头怪物,妖气也只堪比寻常筑基三四重的修士罢了,不论是晏长澜还是叶殊,都能轻易将其诛灭。
也因岛上荒无人烟,二人在这待了几日,把整个荒岛都走遍了,也不曾瞧见有人,故而仍是一头雾水,不知身在何处。
叶殊并未露出焦急之色,而晏长澜有叶殊在身旁,自觉于何处修行都是一般,也无丝毫焦躁之感。稍作思忖后,叶殊取出一些炼材来。
晏长澜有些诧异,不过他素来听从叶殊之言,也不多问,只在一旁守着。
叶殊目光微柔,看他一眼后,设立阵盘,盘膝坐下。
很快,一件法器慢慢成形。
这正是一件上品法器,其形态为一艘大船,上头有三道禁制,一道防御,一道行速,一道坚固,俱不是自然生成,也无内蕴神通,乃是镌刻上去,但于一件暂用的渡海之物而言,如此反而要更妥当些。
晏长澜看了看这艘大船,面上微微带笑:“还是阿拙有法子。”
叶殊眉头微挑:“走罢。”旋即叮嘱,“不过海中往往多有危机,你我行船时,还须留意如何回返。若是在途中遇上了那危险的海中妖兽,不能力敌,就要迅速回来才好。你我虽有筑基修为,然而要想海上长久行船,法力却还不够。”
自然,若是以往,这等法器应能用灵石摧动,偏生他二人手中灵石也不多,且还不知如今所在何妨,余下的寥寥数千灵石并不够用。因此,他们两个一人驱动这船,一人护持四方,待前者法力用尽时,后者便来替换,由前者打坐调息恢复法力。至于那防护一事,就要由那凶面蛛蝎多费些力了。
之后,叶殊将法船朝前一抛,那船顿时落在海面之上。
晏长澜同他对视一眼,执手一同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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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无垠,海面上风平浪静。
叶殊立在船头,于他身后,晏长澜正盘膝坐在一只蒲团上,手中按在一只小巧的炉子上,正将法力顺着那入口处灌注进去。
——这炉子般的物事正是操纵法船之物,炉口处的手柄能将法力灌注进去,用于驱动,而若是法力告罄,则可将灵石填充到那大肚之内,由内中镌刻的小巧禁制转化为驱动法船之力。
在晏长澜的身旁摆放着一只葫芦,里头盛着满满当当的涅金蜂蜜,倘若他疲乏了便喝上一些,稍作缓解,随后叶殊自来替他。
气氛很宁静,而这样的海上旅程,二人已然进行了有三日之久。
在这三日间,一直不曾见过人,偶尔倒是当真有海中妖兽跳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