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澜仍在台上对战, 接连胜出七场后,在第八场遇见的那人极有耐心, 且晏长澜法力消耗颇多,因此最终晏长澜将其击败后, 便无法再战第九场了。
府城百战台, 所遇见的对手着实不弱,再想连胜十多场,那便几乎不可能了——除非恰好遇上的皆是初来乍到、从前不曾上过百战台的。只是那样一来, 纵然连胜,对手皆一触即溃, 那也没多少用处了。
所谓无敌气势, 是须得面对足够对手,而非是随意找些不入流的人物来。否则, 这等气势又如何会是十分罕见,还须得叶殊与晏长澜如此筹谋?
且说晏长澜连胜八场后暂时中止对战,后方的修士又迅速上去两位,彼此交战起来。
叶殊见晏长澜法力消耗不少, 但眼中战意涌动, 显然颇有所得,就也干脆纵身而下, 搀他一把, 和他一起到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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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澜照旧是先将所得消化, 与此同时积蓄法力, 消化时每有所得就与叶殊切磋一番, 叫两人都能有些微进境。
叶殊在这切磋之中,三阳掌也越发纯熟,同时每逢晏长澜切磋到兴起,释放风雷真意,他定然用阵湮劫指与之相对。
阵湮劫指原本便是一指成阵,将对手禁锢并瞬时湮灭阵法,犹若无数阵法自爆一般,重重攻势叠加,寻常修士根本抵抗不得。而且这指法并非仅仅禁锢修士,更能禁锢法术、真意等无形之物,亦能将其与阵法一同湮灭,化为乌有。
不过,阵法湮灭既然犹如自爆,自然声势浩大,故而两人所居的这一处小院里,不时便有诸多轰然声响,使得那演武场都不禁微微震动起来,叫偶尔自院外经过之人十分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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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叶殊与晏长澜正对战一场,倏然有人叩响院门。
两人相视一眼,旋即晏长澜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正站着个伙计打扮的修士,此刻正满面笑容,双手恭敬地递来一张帖子,言道:“两位客官,有一位前辈想要前来小店拜访两位,小店不敢自专,便替那前辈送来拜帖。”
晏长澜将拜帖接过来,匆匆一扫,又递给叶殊。
“阿拙,你瞧瞧。”
那伙计静待一旁,并不插话。
叶殊看过后,淡淡问道:“你可知那牧燕清、许靖之二人?”
伙计守在此处,自是知晓两人刚来不久,未必知道此间众多修士的来历,想着或许要为他们解答,如今果然。听得叶殊发问,他迅速说道:“那牧燕清牧前辈是一名剑修,为一等大宗尧凤剑宗亲传,已然领悟真意,很是了得。论起他的实力,原本该是早已破开十场限制,前往那前方高台的,只是也不知为何,每逢他胜出八|九场时,就有人来阻击,叫他始终未能胜出超过十场。那许靖之则是牧燕清好友,为我天缘府府城修行大世家许家嫡系子弟,因许家有家传功法,故而不曾拜入其他宗门,但他与诸多大宗弟子都很是交好,于百战台上每每也有不俗表现,只是因着对战次数不多,也尚且不曾十战全胜罢了。”
他之叙说不算十分详细,该说的却都说了。至于两人性情如何,行事如何,这伙计却不曾妄自评点,颇知分寸。
叶殊听这伙计提到有一人乃是剑修,顿时有些了然,他转头看向晏长澜,问道:“长澜,想必是个想同你切磋的,你意下如何?”
晏长澜坦然道:“自是答应了。”
叶殊就与那伙计说道:“既如此,稍待我二人写个回帖。”
伙计连忙说:“两位贵客请。”
叶殊很快回屋,一挥而就。
待到落款时,他先写下自己的名字,又递给晏长澜。
晏长澜明白他的意思,也迅速写下自己的名字。不过大约要以剑会友,他写时难免注入一丝风雷真意,登时那字笔划锋锐,似有长剑嘶鸣,又有风雷相交,恍惚间若轰隆阵阵。
之后,叶殊再走出屋去,将回帖交给伙计,又给了他一把灵珠道:“有劳。”
那伙计将灵珠接过,顿时眉开眼笑——果然是豪奢之人,这打赏至少二三十灵珠,比之许多贵客都要大方多了。
道谢之后,他就迅速前去送拜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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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于约定时间里,有人上门拜访。
叶殊与晏长澜原本在院中打坐,听得动静,也就齐齐睁眼。
仍是晏长澜去开门,就见还是那个伙计,把两名修士带了进来——这两名修士,似乎有一丝熟悉之感。
其中那名剑修行了个剑礼,说道:“冒昧来访,万勿见怪。”
晏长澜同他回礼,也道:“请。”
旋即这剑修随晏长澜进了屋,那名跟在剑修身后的华服公子面带笑意,也随之而来。
叶殊朝他微微颔首致意。
华服公子说道:“那些剑修,于剑道上总这般痴迷。”
叶殊道:“剑修可爱之处,也多在此。”
华服公子一笑:“倒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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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四人互相介绍一番,便算相识了。
晏长澜直言道:“牧道友前来,想是有意切磋一二?”
牧燕清闻言,顿时应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