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盘一出, 房间之内空气骤然一重。
这正是重力阵盘, 其所在方圆三丈之内重力提升五倍。
于是就有一个黑衣人陡然现身, 在地面一个踉跄。
与此同时, 晏长澜的重剑却是半点也不曾被影响, 直直斩中那人的右腿,顿时血光迸溅, 一蓬鲜血泼到地面。
这黑衣人一手先前被叶殊用九煞针穿透的左臂,又拖着那条被砍断大半、只勉强连在一起的右腿——那连着的残腿更因重力而往下拉扯, 让他痛得即使隔着面巾, 都能让人瞧出他脸面扭曲, 肌肉不断地抖动。
然而黑衣人也是反应极快,他忍痛腾起, 一个翻身似乎就要隐匿起来,只是重力之下,他的身法比起先前来不知慢了多少, 不仅晏长澜的重剑毫无阻碍地再度斩来,一只净白的手也明晃晃地拍了过来,正拍在黑衣人的胸口上。
刹那间, 那被拍中之处便出现了一个炽热的手印,皮肉焚烧的腥臭之气顿时散发,那处黑衣变为粉尘,皮肉也变得一片焦黑了。
这一掌, 正是叶殊所拍。
他修行三阳真火日久, 虽如今尚未筑基, 丹田之内的火光无法聚集成火焰,素日里也只是用来提升炭火威能而已,但如今他已然是炼气九层,却可以凝练这门火法常用的掌法,为三阳掌。
如今这掌正是叶殊刚刚领悟的午烈掌,最是霸烈,他方才一掌打出,直中其血肉,非但是外皮被灼伤,内里至少半寸,也俱是要被烧烂的。
黑衣人一声惨叫,跌落下来。
晏长澜的重剑斩断了他另一条腿,他如今四肢残了大半,再想要逃离也没办法了。
叶殊道:“留活口。”
晏长澜应了一声。
旋即,两人的视线落在了门前。
在那处,先前也是有一人的,而那人面色一片黢黑,正口吐黑血,浑身的血肉都在一点点地腐化……原来他先前进门时,尽管用了极为巧妙的身法,然而在隐匿于门前阴影时,却是被凶面蛛蝎立即发觉,在其动作之前用蝎尾狠狠地刺了一下!
这一刺,自然是将毒素注入,那人尽管有筑基期的修为,可惜还是全不能抵住这毒,根本无法再使出任何手段来。
不过是,白白等死而已。
叶殊看那人似乎尚且还能言语,反手又是一掌,将兀自在他和晏长澜脚边挣扎的黑衣人头颅拍碎,不再留他。
晏长澜瞳孔蓦地收缩,却又觉得,叶殊这举动利落,与他性子正好相符。
而那跌落在门前的另一个黑衣人见到同伴死得如此凄惨,双目圆睁,原本死寂一片的眼眸里,竟然有一丝恐慌飞快划过。
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用力咬碎口里的毒丸,只可惜,他先被凶面蛛蝎的剧毒所制,莫说是咬碎了,连勉强用牙齿磕伤那毒丸都不能。
如今,这黑衣人不过是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从两名黑衣人过来偷袭到他们一个死一个残,总共也不过只用了数个呼吸时间而已。
此刻,住在附近的两名筑基期的族老发觉不对,都迅速赶了过来,在入得院门之后,便发觉了地面上那具死相惨烈的黑衣人,以及满身腥臭黑血的另一人,都是一惊,旋即又是一震,还有些惭愧。
惭愧的自然是他们这两个护持两人的前辈,竟然因着第一波攻杀过去后,还没到清晨便失去警惕,以至于让两名后辈不得不自己面对刺杀之人——幸好两人的实力足够强大,否则一旦造成什么损伤,便是他们的过错了。
至于惊诧的,当然是这两人的惨状,震动的,则是叶殊与晏长澜的实力了。
两位族老可以看出,这两名少年都是炼气九层的修为,而过来偷袭的两个黑衣人却都是筑基期的修士——尽管只是筑基一重,但从他们的架势来看,分明是精于暗杀之辈!
杀手里的筑基一重,却不可单单只当作寻常的筑基一重看待。
然而两名炼气九层修士只在数个呼吸之间将两个暗杀的好手杀死……
这等实力,当真了得!
两名族老一阵赧然,不由得也没顾上身为前辈的矜持,而是拱了拱手,说道:“是老夫来迟了,幸好两位无事。”
叶殊道:“两位族老不必客气,只是那厮太过狡猾罢了。”
晏长澜也说:“昨夜分明袭击一次,然而那厮在黎明之前又再动手,事实狡诈。两位族老已尽力赶来了,不必如此,折杀我等。”
陈族众人的确尽力,而这杀手,也确是太精于暗杀之道。
两名族老见叶殊、晏长澜都无责怪之意,才松了口气。
他们只担忧,若是叶殊因此事生了怒意,不愿再尽心尽力为他们陈族布置五行盘蛇阵,于他们陈族而言,便太过不利了。
好在,这两名年少英才都是心胸宽广之辈……
而后,一名族老指着那去了大半条命的黑衣人,问道:“这人要如何处置?”
晏长澜道:“我与叶大师之意,是要将其拷问一番,问出其来历。”
另一名族老便果断说道:“这等污浊之事哪里能让两位出手?若是两位信得过,不如将此人交给我陈族,我陈族保证,定然从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