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入住古城中一间客栈。
说是客栈, 也不过是一座如同蜂巢般、自然生成的奇异建筑,最下头那一层最为广阔,但内中也不过只能容得十数张石桌而已。
叶殊等坐在一张石桌上,要点饭菜。
此处的跑堂乃是一名炼气五层的修士, 见几人也不惧, 是满面笑容:“几位客官想必是初来乍到?于我们这古城里, 虽也有寻常的饭食也有灵食, 但不论是哪一种,俱只有七种餐盘而已,一个餐盘, 可由一名修士进食。若是几位要点,那寻常饭食乃是一枚下品灵石一个餐盘,每一种价位皆是相同;而若是灵石, 则价位分别在一、三、五、七、十、二十、三十块下品灵, 其代号则为甲盘、乙盘直至庚盘。”
叶殊道:“既然来到此处, 总要尝一尝最好的灵食, 戊己庚各一盘罢。”
语毕,他取出六十块华光灿灿的下品灵石,放在了桌上。
跑堂的一见, 顿时笑得更热情:“客官大手笔,且放心, 小店这就去做了来。”
紧接着, 他便一路小跑离去了。
晏长澜和陆争皆不会违逆叶殊的意思, 只都笑一笑, 道个谢罢了。
不多时,饭菜上来,远远就有浓香扑鼻,直叫人垂涎欲滴。
上菜的除却那名跑堂以外,便是两名相貌周正的女修,她们的修为比跑堂的还高些,纤纤素手托着颇大的木盘,送了过来。
每一个托盘足有三尺见方,上头皆有四道菜色并一壶酒水、一盏灵米。
接近之后,跑堂将三个餐盘放置于桌上,旋即说道:“几位客官慢用,若有吩咐,只管唤一声,晚辈立时便来。”
听得这话,叶殊微微颔首:“去罢。”
跑堂的也不打扰几人,得了这样的吩咐,也就迅速离去了。
此刻,叶殊三人看向桌上的菜色。
晏长澜神色微讶:“虫宴?”
陆争也一眼认出来,确是虫宴。
譬如那庚盘,有一道菜占了餐盘的一半,正是一只剥了壳只余白肉、却仍旧摆得活灵活现的蝎肉,其色如白玉,莹润有光,灵气逼人。
戊盘己盘上也各有一道大菜,皆是蝎子,不过那些蝎子显然要小些,且肉质中散发出来的灵气也要更弱上许多。
除却这一道蝎肉以外,还有炸得酥脆的蚂蚁,仔细看去,竟然就是先前他们在来时路上所遇见的沙蚁?不过这些沙蚁比之那些来,去掉了其身上坚硬的大半外壳,只留下少部分黏连,炸了以后色泽金黄,想来定然是口感绝佳的。
再有两道菜,有的餐盘上是为蛇肉,有的为蜈蚣白肉,有的为毒蛤之腿或是什么其他少有见过,且不识得的妖物。
三种酒淡淡褐色,似是微苦,却有回甘;三碗灵米俱是乳白,也是不同餐盘品相不同而已。
灵米酒水姑且不论,但那些菜色则都是取自荒漠毒虫,五毒俱全不说,还余出更多,但从其中散发出来的灵气却能叫人知道,多半还是取自毒物——至于为何偏要如此,许是这荒漠的毒物越是毒性剧烈,越是滋味肥美罢。
叶殊扫过一眼后,说道:“菜色随意摆了就是,庚盘灵米陆兄吃了好处最大,我二人还差些。长澜你经脉宽阔,使用己盘灵米,我口味清淡,便用戊盘。”他说到此处,续道,“酒水我便不饮了,交于长澜替我喝了罢。”
晏长澜听叶殊这样安排,点头应道:“好。”
陆争自觉这一顿是叶殊所请,却让自己占了最好的,觉着有些不妥,但转念间他也想得明白,庚盘灵食上灵食确是旺盛,且以那大盘蝎肉与灵米酒水为最,想来原本便是给筑基修士食用的……故而他也不矫情推拒了。
待到日后,他遇上什么美味之处了,也请这两位吃上一顿就是。
之后,三人便就着灵米食用起来。
虫宴虽说瞧着丑陋,若是在荒漠里与其争斗过,说不得还要生出些恐惧来,但是于他们而言倒是没什么畏惧。
吃用之间,几人间或也有闲聊,但所言的也只是些见闻罢了。
正吃用时,客栈外走进来两人。
有跑堂的迎过去,唤道:“这位老丈来此是为?”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听闻此处灵食甚佳,老朽孙儿身子虚弱,正想来试一试。”
听得这声音,叶殊几人朝那处看去。
那声音颇为熟悉,如今一看,果然是先前与他们一般,都随行商队的祖孙两个。只是有些奇异,先前遭遇沙蚁时众人皆是慌忙逃窜,早早就有许多修士死在其中,但这两个分明谈不上如何强大的祖孙却是活下来了,还毫发无损……
三人原本就对那老者有些芥蒂,而今见他来此,也不免多出了几分警惕。
那老者视线在客栈里扫过时,扫到叶殊几人的时候,眼里也有一丝讶异,又瞬时隐没。不过与叶殊几个一般无二的是,叶殊等不曾与那祖孙两根相认,那祖孙两人,也无与他们结交之意。
晏长澜不再多看,而是朝着叶殊说了一句:“井水不犯河水也好。”
叶殊略点头。
陆争则说:“若是他有什么异动,便一剑斩之。”
晏长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