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狭窄,魏锦笙无处可躲,任着手机磕在自己额角。
“许江乔你别激动。”魏锦笙捂着额头说。
许江乔此时听不进任何话,迈上床,一瘸一拐地跑到墙角。
魏锦笙摸着黑,开灯,房间亮了起来,这才看清楚地上是如何的狼藉一片,玻璃碴像是一层地毯铺在地面上。
整个房间,无一处整齐。
“啊——”许江乔如疯子一般大喊大叫,他躲在墙角,猩红的手捂着眼睛,满脸痛苦狰狞,浑身剧烈颤抖。
“关灯!关灯——”他重复着。
听到声音,张逢、医生纷纷赶来,张逢迅速摁下开关,关了灯,周遭又暗下来。
“你们都出去!都出去啊——”
“你们都是一群自私鬼,只顾着自己,从来不顾及别人!我讨厌你!我恨你们——”
说罢,许江乔喘着粗气,径直往落地窗处跑,魏锦笙猛地抢先拦截,死死拽住他的上衣。
此时他只差一步就要悬空,还未完全碎掉的玻璃参差不齐,宽窄不一,有几处锋利的正随着许江乔缓缓的位移划裂他的血肉。
张逢微张着嘴巴,攥着拳,过于狭窄的空间加上满地障碍物的凌乱,让他们没办法再上前,只能提着一颗几乎跳出的心脏。
许江乔的力气很大,魏锦笙顺势都要被他带过去。
她叉开腿,稳定重心,太阳穴处的青筋突起。
须臾,魏锦笙孤注一掷,费力往屋里扯。
许江乔才稍稍往屋里面移了一点,她顺势抱住许江乔的腰,咬着牙拉着许江乔往床上倒。
刚倒回床上,许江乔猛地一起,又要朝窗外跳。
魏锦笙迅速跪起身来,紧紧抱住他的头,将他圈在自己怀里。
许江乔愣了愣,然后扑腾着挣扎。
魏锦笙抱得更紧了一些,又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许江乔你冷静点,你讨厌的人已经走了……”魏锦笙轻声呢喃。
温柔如春风的声音在他耳畔一次、又一次回响,无数波涛骇浪般的情绪在此刻,渐渐稳定下来。
他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紧紧搂着魏锦笙的胳膊,闷声大哭。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守在一边,直到许江乔哭累,睡过去。
魏锦笙扶他躺在床上,打开床头桌的小夜灯。
借着光,摸来被子给他盖上,腿上的衣料被划破,里面皮肤被划出几个口子,血肉近乎溃烂。
她忙让医生过来处理,又从医生那借来药棉酒精,细心地清理他手心的血渍,且包扎了玻璃划破的不算太大的伤口。
良久,张逢走进来,带着几个男人把许江乔背了出去,换了间房。
“今晚上就别走了。”张逢对她说。
魏锦笙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八点了,“十点才门禁,我还是回学校吧,明天还有课呢。”
“我觉得少爷需要你。”
“……”魏锦笙无言以对。
“能借一步说话吗?”
“……可,可以啊。”
二人走出乱糟糟的房间,至屋外的护栏前。
“锦笙真的很特别。”张逢噙着笑意,意味深长。
魏锦笙:“这是第三遍了,我说了我……”
“不吃这一套。”张逢劫她的话。
二人四目相对,扑哧笑了。
魏锦笙:“其实,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像许江乔这种情况更需要的是陪伴和看护,不是需要我。”
张逢:“你,都知道了?”
“什么?你说精神方面的疾病?”
张逢笑而不语。
“其实,我来的第一个晚上,我就有猜测,到今天才算彻底肯定……”
说毕,看了一眼抱有好奇的张逢,于是接着说:“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知道吧……不瞒你说,高中的时候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她被迫精神出现了问题。易怒易躁,情节严重的会失去理智,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高二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她就当着我的面从十楼……”
说到此,魏锦笙眼中有泪水打转,声音哽咽起来。
张逢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
“所以,你害怕少爷会像你那个朋友一样跳下去。”
魏锦笙点点头。
张逢握住栏杆,娓娓说道:“在锦笙之前,这个别墅确实来过很多家教老师,但是没有一个真的能在这里待下去。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也愿意留下,少爷也没太大反对的人。然而,却在得知少爷的情况后吓得连夜出逃,可笑又荒唐……所以我说,你真的很特别。”
“只是恰巧而已,换个跟我有一样经历的人,也会是这个反应的。”
张逢摇摇头,“你真的不一样。”
“……”魏锦笙干笑。
“少爷上次带你去看继夫人了?”张逢问。
“……啊,噢,对,继曼姝女士,对吗?”
张逢点点头。
“那是少爷的生母,今天是夫人的忌日,也是少爷的生日……但是,今天先生却带着继母开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