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春面不改色的拱手道:“大人,此人不过是无名鼠辈罢了,本官不认识他,想必在青云村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当初的鹊桥会,向北斗跑上跑下,最是出风头。
徐知春对他可谓是印象极深,他又怎会不知此人在王悍心里的分量。
“当真吗?”
朱元明一副审视的目光,“他说的副教头是何意?”
“下官不知,应当是自我吹嘘直言。”徐知春是真不知道副教头是干什么的。
“如此说来,刚才他口中的张管事,地位在青云寨应当不会差。”
朱元明守在此处,抓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全都暂时关押起来。
他以己度人,认为王悍不会为了哪几个人而一怒下山,除非抓到像管事这个级别的人物。
不过他也做了两手准备。
即便抓不到重要人物,等这些小喽啰抓的多了,同样有机会逼下山。
山内,是王悍的主场。
到了山外,那就是另一番形势了。
徐知春也不知道抓了重要人物会怎样,下意识觉得,还是不能暴露向北斗的身份,心想糊弄过去便好。
可没想到。
朱元明的记性如此之好,向北斗随意的一句话,竟然被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那位张管事,不正是他的小姨子张若曦嘛。
徐知春暗暗叹息,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严刑拷问。”
朱元明挥手道:“将那张管事的位置逼问出来。”
“遵命。”几个朱元明的心腹,夹着向北斗三人走入丛林。
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了鞭打之声,伴随着阵阵惨叫,以及一句句“说不说”的质问。
“大人,夜色寒凉,咱们进去等消息吧。”徐知春心中不忍,只想先把朱元明稳住再说。
“嗯。”朱元明淡淡点头。
仅仅片刻功夫。
向北斗便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跟个血人似的。
旁边被捆在树上的护卫队和运输队队员,都有些不忍。
奈何距离太近了,他们躲避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不去看。
“嘴巴很硬啊。”
一位官差举着马鞭,对着向北斗的脸怼了一下,“小子,何必呢?你们毕竟都是土匪,出卖了王悍,朱大人还会给你一个不错的前程。”
“何必为了义气二字,白白葬送了性命呢?”
耷拉着脑袋的向北斗忽然抬头,盯着眼前的官差说道:“你,你,你想立功?”
“废话,老子不想立功,何必陪你在这受罪?”
打人也是个累活啊,哪里有躺在临时搭建的草屋里睡觉爽快。
“兄弟,识相点,早点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也,也是!”
向北斗缓缓抬头,口中不断流淌着鲜血,“我,我只,说,说给,你,一人听。”
“你,你,过来。”
官差眼睛一亮,连忙侧耳过去。
“张管事就在……”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官差剧烈惨叫。
“快,他咬我耳朵,快拉走。”
几个官差七手八脚的摁住向北斗的脑袋,挣扎之中,只听滋啦一声。
一块耳朵竟然被他硬生生地咬了下来。
“呸。”
向北斗吐掉碎肉,面色狰狞地大笑出声,“想让老子出卖张管事?你特么太小看老子了。”
“有种快来,弄死老子。”
“先生一定会为老子报仇的!”
官差捂着流血的耳朵,冲着向北斗怒喝,“妈的,给我打。”
他心疼啊。
一块耳朵近乎被咬掉一半,以后还怎么见人?
若非顾及朱元明,他当场杀了向北斗的心都有了。
啪啪啪。
鞭打之声,再次不间断的响起。
看到向北斗宁死也不肯透漏半个字,青云村所有人解释震惊不已。
他们扪心自问,若是遇到同样的拷问,能否守住底线呢?
被抓以后,所有人都是胆战心惊,不知还能否活下来。
但是这一刻。
他们心里仿佛出现了一股无声的力量,让他们不再心生惊恐,不再畏惧死亡。
青云村,是他们心中的桃园圣地。
为了守住他,死又何妨?
恐怕朱元明都预料不到,他本意是拷问消息的同时,震慑青云村的所有人。
不成想。
反倒成就了青云村众人的凝聚力。
鞭打之声响了许久,直到东方天色微微泛白,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别打死了。”
官差捂着包扎好的耳朵怒道:“朱大人说了,留着这些人还有用,让他们休息一会,待会再来拷问。”
“余大人,你的耳朵没事了吧?”
“草,以后谁敢提老子的耳朵,老子剁了他。”
“是是是,绝对不敢。余大人,你一夜未免,快去休息吧。”
几个官差逐渐走远。
“向队长……”
“别喊向队长,老向,你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