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十点多,沈眠回到宿舍。 一周没见,她的苹果脸消瘦得有点变形,整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 陆嘉葭有些担心:“眠眠,出去走走?” 沈眠点头:“行啊。” 许愿池边,暴发户沈眠同学用两根火腿肠,轻易俘获了大橘的心,它一脸乖巧地被抱在膝盖上,任由对方撸毛摸脑袋,全然不见往昔高冷的姿态,看得陆嘉葭牙根痒痒。 “这个势利眼,竟然为五斗米折腰!” “哈哈哈,这可没五斗米贵。” “那它更狗腿了,叛徒!” 无风杨柳漫天絮,陆嘉葭注视着柳絮缓缓落入池塘,变成青萍的养料,纠结着要不要问点什么。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沈眠好笑道:“没事,我很好。外婆、她是笑着离开的。” “那很好。” “嗯。” “嘉葭,外婆临走前跟我说,不要难过。她没有遗憾了。”沈眠抬头看对面的楼顶,眼前一片模糊,依旧在笑:“你知道的,我家前几年暴富后,吃得好穿得好。外婆说她也享了几年福,挺好。” “嗯,擦擦眼泪。”陆嘉葭递给她纸巾。 沈眠接过来,哭笑不得:“唉,我不想哭的,没忍住。”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可我有遗憾啊。家里穷的时候,爸妈外出打工,我是在外婆跟前长大的,感情最亲。 如果,我跟爸妈早点带外婆去医院体检的话,说不定……而不是那天……家里人才知道。” “不哭啦,”陆嘉葭拍拍她的背,“眠眠,你知道吗?凯尔特人,也就是北欧的原著民,他们认为柳树是一种能带来神谕的树木,拥有进入不同世界的古老神秘力量。” 沈眠被她的话吸引,泪眼迷朦地看着陆嘉葭:“啊?” “呐,你在柳树边这样难过地哭,外婆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听到哦,她会伤心的。” “噗,”沈眠笑了,“净瞎说。” 她不再掉金豆豆,摸着大橘毛绒绒的脑袋,认真道:“我决定以后学医。如果考不进北大医学部,我就考北京协和医学院!” “有志气。”陆嘉葭摸摸她的脑袋。 “陆嘉葭!” “怎么啦?” “你刚摸完大橘又摸我头!” “额。” “大橘它掉毛啊,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 两人笑闹了会儿,沈眠又问起安歌的事:“她抽什么风?总躲床帘里面。” 陆嘉葭把自己和安歌打架的事,还有《唐诗三百首》的故事一一跟她讲。 沈眠听完,毒舌评价:“怪不得见不得光,她又做亏心事了呗!” “不提她啦。我有个朋友,刚转学过来。” “谁啊?” “他叫梁远,以前……就安歌她哥哥出事那次……之后就……” “那他人不错。怎么这个时候转学?” “他家有点事。不过,你绝对想不到,梁远和迟夏、周子瑜从小就认识!” “什么?真的假的?” “真的,因为……” “噢噢。” // 栀子花开的时节,淡淡的幽香弥漫在宁静的校园,皎洁的花朵点缀在翠绿枝头,随风摇曳着盈盈的纯净姿态。 陆嘉葭、安歌的打架事件被老何低调处理,没再引起风波。 因为两位当事人闭口不提,纷纷选择息事宁人,吃瓜群众们闲言碎语了一阵,就意兴阑珊。 一次次周测月考,还有即将面临文理分科抉择的压力,让同学们渐渐遗忘那场闹剧。 5月31日,周六。 永嘉区南大街62号清平大院,迟家。 迟夏从隔壁C市参加完L省高中组物理竞赛的颁奖典礼,先回了趟家。 刚进门,一道小旋风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哥哥,你回来啦!” “嗯,”迟夏一边脱西服外套,一边问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看报纸的迟则安,“爸,小铃铛怎么在咱家?” 迟则安闻言叹气,难得他清闲在家,老婆却不在身边:“你妈和梁欣她们单位下基层走访群众,要去三天。孩子没人管,就先住咱家。” “爷爷呢?” “跟你周家爷爷钓鱼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