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接触到的,则是梁翀的目光。他此时紧皱眉头,仿佛正生着闷气却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揍一顿一样。
宋云初看了一眼周围,在那个男子身后的人全部都是生面孔,差不多有十个,像一堵墙一样站着他的身后。
走上前去,站到梁翀的身边,侧头看了一下他,心中想到:这人究竟干了什么能让梁翀露出这种表情?
而周围的寨中弟兄们全都注视着这位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抄家伙开战了。
正想询问清楚此人的来意,对方却抢在宋云初之前先开口,道:“梁夫人,许久未见,已经镇上的大红人了,真是敬佩。”
接着,又把话锋转向了梁翀:“还是梁寨主有眼光,娶了一位这么有本事的夫人,若是当初在我身边,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今天呢。”
在他身边?难道云初之前和这人有什么交集?
“在你身边?你配吗?”梁翀说道,语气之间尽是强硬。
那人“啧啧”几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我,你能和云初认识吗?”
一说到这里,宋云初明显感觉到梁翀更来气了,他紧握住拳头,发出骨骼摩擦的“咯咯”的声音。
宋云初轻握住梁翀的手,默默安抚着他的情绪。
“恕我眼拙,一时之间没认出你,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呢?”宋云初说道。
对面脸色一变,道:“云初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做了压寨夫人,就忘了曾经的老朋友了。”
宋云初无奈笑了一声,道:“并不是,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你叫什么。”
这句话确实是事实,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但是听他的话,好像曾经和她颇有渊源,只是为什么没人提起过,她想不出来。
“那你这次可要记好了,我叫陈政,我跟你夫君当年相同,是一个山寨的寨主。”
脑海里过了好几遍,查无此人,别说这里了,就算是未穿越之前,宋云初都不认识一个叫陈政的人。
陈政话音刚落,梁翀便“呸”了一声:“谁跟你相同,你身上的烂泥可别往我身上甩。”
“嗯,也是,是不一样,要不然你也不会娶到一位能够被称为‘神医’的夫人啊。”陈政走上前来,靠近宋云初二人,接着道:“也不是我多管闲事,虽说现在山匪少见,但是也不是都死了。从一开始山寨中的女子哪一个像你这般抛头露面的?”
“还开医馆名声大噪,给那么多人瞧,我听说有时候还住在医馆里,深夜也能瞧见有人进出医馆。这不是我说,传出去多不好。”
此刻,别说梁翀了,宋云初都想上去把这人的嘴撕烂,造谣全凭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
“谁会传?开医馆这么久了,你这套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宋云初道:“莫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传出来的?如果你认识这个人的话,那请你麻烦告诉他一声,多管闲事乱造谣的人,日后嘴是会烂的,说不定连牙都会掉光。”
“若是诉说事实也可被称之为造谣的话,那这天底下不是处处都是谎言吗?梁夫人是变相承认了我方才所说的都是事实吗?”
“你说的是不是事实恐怕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但是我所说的后果,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够变成事实。你所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若你要再坚持己见,那我可就要去申冤了。”
陈政这个人似乎是对官府有着恐惧,或许是之前圣上清查山匪的行为对他有了一定的影响,方才还振振有词的他如今吞吞吐吐半天,只说出一句:“你报什么官?”
“陈寨主所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身边的丫环也不知,被我诊治过的患者也不知,只有你知道,那日后去报官了,你可要为我做个证,证明我的医馆确实是在夜里被贼人潜入过,我在这件事情上也确实是受害者。”
似乎是没想到宋云初会这样说,陈政哼了一声,道:“我可从没说过是医馆进贼,你可别颠倒黑白了。”
宋云初也不惯着,道:“那就要看官府老爷怎么看了,你猜,官府老爷究竟是信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山匪,还是信我这个济世救人的大夫?”
陈政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去了官府,是占下风那一个,况且自己说的本来就是虚假的,又不占理。
本想着要不就这么算了,但是被一个女人怼得说不上话,回去之后颜面也挂不住。
“初云姑娘几年不见还真是伶牙俐齿啊,你可别忘了你当年......”
陈政话还没说完,宋云初也没听到下面半句话,就被从旁边突如其来的一阵拳风所震惊到。
只见梁翀一个箭步从旁边冲了过去,早已握紧的拳头此时终于打在了陈政的嘴上面,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一定要去打嘴才行。
被重重一击的陈政瞬间倒在后面,被身后的人扶住,他捂着嘴巴,血液不断地从手指缝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