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从云去煎好了药后,晾凉些喂梁翀喝下。
敷在伤口上的药起了效果,虽说还有些疼,但是情况比之前要乐观不少,梁翀的意识也逐渐恢复了。
或许是被人扶着喂药这件事情感到有些别扭,硬是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自己喝,只是受伤的那边胳膊被吊了起来,这一连串的动作便会显得有些吃力。
“寨主,您的伤口刚缝合完成,千万别逞强。”褚廷在一旁满脸担忧。
梁翀喝了一口药,眉头逐渐紧皱,顷刻便舒展开来,轻笑了一声:“没那么娇气,之前也受过不少伤,几天后不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昨天夫人...”褚廷停顿一会儿,头微微低下,“昨天夫人说,若是箭再向下刺入几寸,便是神仙难救了。”
“他们女人就爱夸大其词,不过你不也说了,若是。”梁翀喝完了药,将药碗放在托盘上,又连忙喝了水,紧皱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一些。
果然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有些抗拒这个味道。本想着这药以后能不煎就不煎了,可转念一想,梁翀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眼下的身体状况,若是撇开药用身体硬抗着,和等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褚廷收拾了药碗,再转身出门交与其他人送到厨房内,关紧了房门走到床边。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感到十分纠结,眼神从关门到在床边站定,都没有敢去看梁翀。
“是夫人救了您。”这句话此时,竟会这般难以说出口。
梁翀取了几个枕头放在身后,调整姿势然后靠了上去,注视着站在旁边一会儿换一个表情的褚廷。放在腹部的手微微一动,便触碰到了缠在左手手臂上的布条,垂眸看去,便是被包扎好的伤口,心中瞬间明白了。
他笑了一声,引得一直没有去看他的褚廷也好奇地看向他,想知道他为何而笑。
“不知这回云初在你们之中,可以算得上够格了吗?”梁翀问道。
褚廷支支吾吾,却始终不见回答。
梁翀接着说:“三年前我腹部中刀,比这个严重多了,当时还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却没曾想,被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抬头看向褚廷,“那人你也知道,就是云初。”
“我知道你们一直对我娶一个柔弱女子做夫人这件事情不解,甚至是不满,但是事实就是摆在眼前,她又一次救了我,还是当着你们的面。”
“之前她便说过想行医救人这件事,这么多年终于是可以实现了,她需要人手,我便给她人手,只是我派去的人,却始终不情不愿,你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若是说起原因,褚廷也有些说不出来,或者直接说,根本没有原因。
梁翀接着又说:“褚廷,我想,你是时候放下对她的成见了。”
*
一天的摆摊工作下来,宋云初必不可少的就是仔细记录每日收入。今天的收入要比往常多很多,大概是因为大雨过后,天气冷暖变化无常,不少孩童们抵抗力较弱,得了伤风。
因为是从外地花重金买来的治疗伤风的草药,宋云初的草药费也要得稍微高了些,但也是普通家庭可以承受得起的。
一户人家可能还看不出金额有多少,几户人家算在一起,确实要比往常挣得多多了。
“或许开医馆的日程,可以往上提一提了。”宋云初看着超额的每日收入,不由得感叹道。
心系梁翀的身体状况,宋云初见天色快晚,忙着收了摊准备回寨子,却在收拾途中瞧见了褚廷带了四五个人前来,二话不说便开始帮着收拾。
因临近傍晚,百姓们大多已回家,于是看见宋云初的摊位上有山匪再次“光顾”的,便只有隔壁的卖菜大叔了。
大叔一边把菜筐子放在板车上,一边瞧瞧瞥着这边,见褚廷他们并没有其他意思,也不会对自己有威胁后,便安下心来,收拾完后和宋云初打了个招呼便回去了。
摊位收拾完后,众人帮着把东西搬走,褚廷此时站在宋云初面前,拱手作揖,接着弯腰鞠了深深一躬,道:“夫人,之前的事,还望夫人不计前嫌,是我的偏见以及自以为是,让夫人在许多地方都受了委屈。”说着便要跪下,吓得宋云初连忙把人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不至于,不至于。”
“夫人若嫌不解气,要打要罚,我都悉听尊便。”
其他放完东西的人此时也走了过来,同褚廷那般与宋云初行礼道歉,若不是宋云初再拦着,恐怕现在她的面前已经跪了一排了。
“你们跟了梁翀那么多年,突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是女人,我想你们心中定是有些不适应。只是,我还是想和你们说一句,既然梁翀选择了我,我成为你们的夫人,一定的尊重是要给我的。”
“我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只是这件事情仅限于此,你们既然对我低头弯腰认错,那以后便要时刻都记得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