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一跳,缩回长凳上,道:“你,你又诈尸了?”
原身诈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她这次诈尸,脖颈上多了几条血迹,原身“司锦”眼神淡淡,好像一口古井深潭,没有事物能够撼动她似的。
原身注视着她,司锦被看得头皮发麻,起身问:“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没事,只是剥离出了你的意识,我又经历了一次曾经的生活。”她缓缓摸着脖颈,受伤的皮肤收到牵拉,汩汩流出更多的血,但她像没有痛觉一般,脖子顷刻间被她抹得血红一片,讲出来的却与实际完全不同,“好痛......当时我还没去问剑大典,怎么就受了这种伤......”
司锦与她共享记忆,她记得“司锦”参加问剑大典一击斩获魁首时便已入万延宗多年,在上下等级森严的万延宗里,她作为新晋的新人,自然是受尽磋磨。
显然原身也记得这些,她喃喃自问:“为何会如此......”
她在这个异世姑娘的脑袋里待得好好的,突有一天便被一道白光带去了她飞升之前,还在游廓跟娘亲用下贱姿态讨生活的世界。她寻不到回到异世姑娘脑子里的法子,便权当重活一世,活到飞升后第一次被师兄师姐刁难时,她便又被那道白光给送了回来。
异世姑娘没穿衣服,但她不在乎,她捂住流血如流水的脖子:“好痛,我好痛......”
司锦瞧着与她面容一致的原身,说不出是哪种滋味。她用脚想都能想到原身“司锦”被欺负了,她咬了咬唇,说道:“他们打你,你打了他们没有?”
“没有。”原身摇摇头,“怎可打师兄师姐?他们如此对我,应是想教我......”
司锦大跌眼镜,难怪原身沦落到厉风崖,就是因为她这个永远不知道反抗还手的性子。她低骂一声,有些生气了:“凭什么只能他们打你不能你打他们?欺负你,你就该创死他们啊?”
她恨不得帮原身重活,把那些欺负她的人豆沙了。
“可我们都是同宗弟子,我不能还手助长不良气焰。”原身吁了口气,“你已经无所顾忌,你没有名为宗门的集体,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值得牵挂的家人,甚至还有愿意给你花灵石的郎君......”
“我又没求他花钱。“司锦拍掉她摸脖子的手,用力扳过她肩膀,认真道:“我求你还手好吗?他们就是想羞辱你,不想让你好,不想你有出息,根本就不是真师姐真师兄!”她顿了顿,补充道,“除了叶云瑶。”
起码叶云瑶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作为旁观者,她没有原身那些时代造就的滤镜,原身“司锦”听见她认可叶云瑶,沉默了半晌,几不可闻道:“我考虑考虑。”
“要我说,你就该直接干碎他们。”
司锦光着膀子,很是激动,她还没换上卫修珩买的新衣服。原身默默转移视线,说道:“你为何不穿衣?”
她一来,司锦只顾着劝她杀师兄师姐了,司锦望着新衣,摸了摸鼻子:“他给我买的,我不好意思承情。”
原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矫情,人家都买下了,你还想让他退货?”
电流声再次响起,原身转瞬间又消逝于不见,徒留她跟镜子面面相觑。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他买都买了,她就穿吧......
原身从到来至离去差不多有半柱香时间,为了免得卫修珩等她等得起疑,她尽快换好了新衣,各种布料堆叠在身上,要打好多个结。
面料有暗纹,流光溢彩。她望着镜子,忽觉配上这种鲜艳色彩便显得脸色寡淡,她用手梳了梳头,重新扎好头发。
推帘而出时,她已整理好了被包子原身扰乱的心情,一袭红衣似火。卫修珩出了神,久久凝视着她,赞许道:“很好看。”
司锦还不习惯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听到他的夸奖也没有多自信,反而觉得他说反话,道:“你没骗我吧?”
他笑了笑,掩不住眼里的欣赏,附身帮她扣好衣带,从容答道:“我从来不会骗你。”
他曾经也说过类似的,她回忆一番,卫修珩确实没有骗过她。她低头瞅着扣好的衣带,暗暗捏紧了手,感到种无名的悸动。
不,她想,肯定是她这个金丹期修士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