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锦鲤(1 / 2)

人形赫然是叶云瑶的脸,细看脸颊上还有瓷器碎裂的痕迹,着实把司锦骇得不轻。

她不应该在仙界万延宗学仙术吗,且不说碎骨坛里的一堆白骨,眼前的这个被头发包裹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她?

卫修珩用指节摸了摸人形叶云瑶露出的皮肤,皮肤即如老化的墙皮一样簌簌掉下碎片。他嫌弃地擦了擦手,“过期的药人,真不知道他们留着干嘛。”

会给她缝荷包,补衣服,她被关在厉风崖时也偷偷进来送饭的师姐就这么挂在墙上,尽管她不是真身,但她长着叶云瑶少女时期的脸,仍能让司锦一阵别扭,她总觉得叶云瑶不该被这样对待。

混沌大陆中各地均有养殖药人的习俗,只是养殖手法各有千秋。技术好一点的能以药人替生死,技术烂的便仅能当它们是保质期转瞬即逝的试药小白鼠。

叶师姐飞升后,人间的肉身没有腐烂,这也是困恼她许久的难题。舍不下前尘过往,新阶段也难有长进,凡身的尸体未烂,不利于仙人修炼。她苦寻自己尸体许久都没找到,原来是被制成了药人,加上叶家庄村人保存她尸体保存得完善,竟然过了几十年都没烂掉。

司锦把缠绕着她的其余头发丝挑掉,黏液滑落,接触了空气的皮肤慢慢灰败,出现黑色的裂痕。叶家庄为了保留这具药人亦算用尽了全力,又是暗藏密室的石室,又是涂满粘液的发,体表在空气中暴露久了,尸身终于破碎。

像是瓷娃娃被摔碎,吐云瑶形状的药人成了一堆灰烬,司锦忽而觉得释然——师姐的心头患没了。

她深思道:“药人身死后,原是这番模样。”

“是啊,碎成渣了。”卫修珩说道,这人跟你是何关系?”

他还是初次见到她如此震惊的神色,若不是他忘了些事,否则定能想起这女子的身份。

司锦摸摸身侧的荷包,顺滑的绸缎面料十分适手,轻声道:“是我曾经的师姐,待我很好对我很重要。”

“曾经……”卫修珩嚼了嚼这词,“现在不是了?”

司锦一愣,似是不知道他会把着重点放在这里,道:“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才离开那边……很久很久以前了所以是曾经。”她故意说得久远,把荷包拿起来“喏,这个就是她给我缝的,是不是很好看?”

蓝白色小包绣着星星点点的小樱花,洗的有些泛黄。他端详了会,若有所思:“我也会缝这样的。”

绣迹平整,花色渐变自然,想绣一个同款有手就行。

她颇为不信任地看他一眼,笑了笑:“卫老板亲手所制,我居然想象不出来。”

又调侃他,这有什么想象不出来的?他年幼时衣服都是自己缝的区区荷包半天就能做出来,他理解不了司锦为何把它当成宝。

卫修珩整理一番衣襟,上面的配饰在刚刚她引发的大风里打结了,他一个个收拾好,不去看她笑嘻嘻的脸,免得又乱道心。

她望了望一地的药人碎屑,它们逐渐化灰,丝毫遗迹也未留下。

困扰叶云瑶多年的难题竟然就这样被解决了,缘,妙不可言。

他耳尖一动,道:“外面打更了。”

叶家庄虽一庄子疯人,但依旧有更夫,三更天的锣声也能传到卫修珩耳朵里。

“那我们该回去了,先弄清楚那群人想拿我们做什么。司锦话音刚落,一滴液体便滴在她鼻头,她用手背一擦,上面赫然是一抹鲜红的血色“这啥啊……”

他抬头,头顶的一处晕开深红的水痕,暗叫不好,抓起她便朝外冲去。

水痕滴落得越来越快,像水龙头没拧好,转瞬间水流加大,腥红的水进发而出,淹没整间石室。

司锦被卫修珩抓在譬弯里,只能看见不断后退的砖块墙。他疾行不到须臾便离了地道,松开她,蹲下冷汗涔涔:“暗阁会给新人发这种悬赏,开了眼了。"

他虽不是暗阁中人,但身边同族的妖修很多都在其中,故而知道的才多了些。他们一般仅以资历划分悬赏等级,像司锦这般的,即便修为高于旁人,接到的悬赏也不会难道哪里去,毕竟好不容易来的打工人,不能轻易折在千百两的赏金里。

他骤然发觉自己对她了解得太少。

不像司锦对他是半点不晓得,她摸了摸后脖子的鸡皮疙瘩,抱怨道:“什么嘛,吓我一跳,不就是血壶鬼吗,我以前也杀过的。

好吧,这样就说得通了。

原身十分强大,血壶鬼吸收怨气为生,滴落的液体具有硫酸一般的腐蚀性,很多人拿它没办法。但恰恰是原身“司锦”,灭这鬼简单得就像在开午餐肉罐头,一下就搞定了。

“不行,他们炼我师姐的药人,我受不了这气。”她踩上剑,等卫修珩重回蛇身隐态爬在她腿上,边提速边道,“我兴许会采纳你的提议。”

做一个屠村的坏孩子。

她飞驶得极快,到宿店里还有空能在天亮前把剑擦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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