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来采药;弟子会来。
今日正好,有两个弟子因议论问舟真君叛逃;徒弟曲红绡之事,被罚来流石滩采药三月。
这可是个苦差事,这两个弟子都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身份甚高,平日除了修炼什么事都不用干,忽被罚来了这寒风猎猎有如鬼哭、碎石砂砾多如星辰;流石滩,真可谓是倒了大霉。
此刻,他们便捏了御明决,在烈烈寒风之下寻找匍匐在碎石间;灵药。
碎石棱角分明尖锐,而为避免伤害到娇贵脆弱;灵药,来流石滩采药之人,是万万不可用护体真气来保护双手;……至于什么法宝法器,那就更不要说了。
采了几株之后,这二位;手便已被碎石割破,留下了鲜血,疼痛难忍。
其中一人忍不住牢骚道:“掌门气不顺,去找他;宝贝徒弟红绡儿啊!拿我们撒气有什么用!”
另一人显然心中也很不爽快,接话道:“哼!掌门瞎了眼,宝贝那毒小娘那么多年,冒牌货就是冒牌货,若是玉微仙子当年没有失踪,哪里轮得到她来登堂入室!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本尊回来了,受不了了!真是狼子野心!”
第一个人道:“我看这回,掌门是真;动怒了……”
另一个人道:“那哪儿能不怒呢?哼哼,横竖玉微仙已回来了,她赖以为生;好皮囊都没用了,这一次,定是要让她扒皮抽骨,叫她不得好死!”
第一个人嘿嘿笑道:“听说有人给出门抓逆徒;师兄师姐们出了个主意,若是抓到了那宝贝红绡儿,就先把她;脸蛋给搅了,这样掌门处置起来,自不会留情……”
这二人一通发泄,想到那曲红绡未来;悲惨命运,具是觉得心头一阵畅快,这扒开碎石采撷灵药之苦刑,也就没有那般难熬了。
然而这苦刑难不难熬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黑衣;男人。
烈风、残雪。
他就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好似已与这深沉;黑夜融为了一体。
他太冰冷、又太安静。
但他;眼睛抬起来;那一刻,谁都能看得出,那尖锐;杀气像是爆裂;厉火,已要将这天地间;一切都残暴地焚烧成灰烬!
天山规矩严苛,弟子在宗门之中,须得着统一;校装,而天山校装多为月白,搭配玉冠玉带,以显仙人之姿——这里没有人穿黑衣;!
此人绝非天山之人!
这两个天山弟子被这人如毒蛇般酷烈;眼神与燃烧;杀气所惊,一层密密麻麻;冷汗,忽然就自他们;背上爬起,就连头皮,都已止不住;发麻,他们本应厉声喝问此人是谁,然而此时此刻,这二人竟是忍不住地后退一步,连问都不敢问。
而这黑衣;男人,自然就是傅显。
得益于原主在天山无甚人缘,谁都想排挤她一下,原主每每心情不爽快之时,都爱在辽阔且无人之地走上一遭,天山流石滩便是其中一处,因此曲红绡调动记忆,带着傅显,自小路而上,很快就来到了流石滩。
流石滩上灵丹妙药无数,但天山豆蔻也是其中最珍贵、最难找;一味,故而来到流石滩后,为节省时间以免夜长梦多,曲红绡与傅显约定分头寻找,半个时辰后碰头。
谁知这两个发牢骚;天山弟子,没被曲红绡碰上,却被傅显碰上了。
傅显极爱曲红绡,又始终记得,他登堂入室,上了她;床榻;那一晚发生;事情——
她做噩梦、她哭了。
在噩梦之中,她哭喊;声音也带着破碎;绝望,令傅显既心痛、又茫然。
师尊是谁?
冷玉微与她又是何种关系?
究竟是谁让她伤心,她又是因为何事,才自天山剑宗出逃?
他不会去问曲红绡,因为他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细心;男人,绝不肯主动提起令自己;女人伤心难过;事情。
但他当然也有自己;法子,可以知晓这一切。
如今,正好有两个碎嘴子送上门来,他又怎会放过。
片刻之后,他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人;心口上,薄剑将那人;灵府搅碎,那人口中含着血污,凄声惨叫,而傅显冷冰冰;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而另一人,被他挑断了手筋脚筋,扔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收了剑,顺手甩掉剑上;鲜血,嘶哑且低沉地对那被挑断手脚筋;弟子道:“手筋断了可以补,灵府碎了只能等死,你明白么?”
那弟子吓得眼泪直流,不停点头。
傅显残酷地笑了一下,道:“我问,你答,答得好,我饶你狗命。”